六章 懂我(1/4)
?人們仰對船樓.目光定直.都失去了表情.
“反……反了……”曾仕權首先緩醒過來.擰著眉地說道:“督公.您瞧瞧他說的這是什么話.他這是……”
郭書榮華伸手截住.
他頭也沒回地道:“侯爺說的沒有錯.”
常思豪道:“督公既表認同.想必也知道該怎么做.”
郭書榮華下頜微抬.視線如風箏般放入黑夜:“你我腳下這條江.千年來皆往東去.沒有任何人為之爭議.我也希望世事能像它這樣簡單.”
常思豪目光瞇虛.從他的肩頭越過:“血中無魚可打.我想現在有人應該明白.自己來錯了地方.”
“我沒有來錯.”
長孫笑遲抬起頭來.說道:“網中不合有魚.但.血泊里應該有我.”
“大哥.”姬野平槍夾左腋.張右手向他伸去.
長孫笑遲揚臂與他交握.對個眼神.借力站起.喟嘆一聲道:“打漁的時候我經常留大放小.時間一長不免推己及人.卻忘了這只是自己的習慣.并不合人家的公道.”嫻墨:情理和公道是兩碼事.東廠最常面對這評判.最常做出這選擇.
姬野平把眼前標:“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誰會跟魚講公道.”
“阿彌陀佛.閣主之言甚是.”小山上人道:“然而閣主可曾想過.刀不和魚講公道.人和刀也一樣不講公道嫻墨:東廠就是國家的刀.只是有刀無有鞘.嫻墨二:刀鞘就在小郭腰..大家各有各的公道.也各有各的難處.還請諸位都能細加體諒才好.”
“放屁.”姬野平正想一槍先把他挑了.忽覺極近處有衣影搖飛.好像鴿子撲了下翅膀.同時一股紅煙打在臉上.他驚喝道:“小方.你干什么.”方枕諾退開兩步.向船樓方向靠去:“二哥不必驚慌.你們剛剛中了我的‘寒山初曉’.接下來雖然會半身發(fā)涼無法行動.性命卻無大礙.要是亂運真力.那就難說了.”
蕭今拾月在后方稍遠.但燕臨淵、燕舒眉和長孫笑遲就在姬野平身邊.剛才也都在紅煙籠罩范圍.伸袖遮掩的同時體察身上.感覺鼻孔中有淡淡香氣.顯然屏息稍晚.也已經把毒藥吸入體內.寒意襲來.似乎毒性已然開始發(fā)作了.
姬野平心中不信.往前一沖.身子忽然脫力.膝頭好像有了木桶的重量.扎在甲板上.發(fā)出悶悶的一響.
他猛地一揚臉.幾乎把眼角瞪裂:“小方.你竟然在這個時候出賣我.”
方枕諾邊退邊道:“你還用得著我出賣么.”
姬野平拄槍怒道:“你敢說不是.”
方枕諾輕笑道:“你這人.從小被燕老慣壞了.骨子里向來有自己一套.何曾把別人放在過眼里.戰(zhàn)略東移之后.君山周邊水哨轉的轉、撤的撤.孤島早成絕地嫻墨:故前文東廠在周邊戳“水泡子”拿得輕松.這文章寫的似給親閨女打繡鞋.前勾后縫.大針小針兒納個結實.笑..你卻不聽我勸.非要帶著大伙齊來奔喪.如今落到這步田地.還不是咎由自取.”
姬野平不敢相信般道:“游老待你如何.你自己清楚.死生事大.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是你我應該應份.你連這都要計較.你怎能這樣無情無義.”
方枕諾臉色拉下來.聲音有些冷:“拉著我們跟游老一起死.就是有情有義了.”
一句話令姬野平的目光忽然空去.好像反向內視入顱.看到了腦后的硝煙、尸體和殘舟.
“醒醒吧.”方枕諾冷冷地道:“你那套所謂的情義.不過是慷他人之慨.拿別人的性命作玩笑.侯爺說得好..這個國家怎樣都不重要.我們真正愛的人只是自己.這世上唯一可值得珍惜的也只有生命.這些.恐怕你都沒有聽懂吧嫻墨:莫道山險莫如人心險.小方實實是在救小常..其實你我也都清楚.什么懲貪除惡.不過是喊給別人聽的.分出去的地早晚也要收回來嫻墨:這嘴巴扇得好.打土豪分田地.現在地都哪去了..總不成掌了天下.老百姓都不納糧.倒讓咱們餓死.其實這世上沒有什么替天行道.也沒有什么仁義禮法.有的不過是一場場輸贏勝敗罷了.誰也別說什么為國為民.只有自己活好了.其它的一切才有意義.事到如今.再說多少都沒意思.姬野平.莫說以你們的武藝根本勝不了督公.就是能勝得了他.也勝不了外圍這些強弓硬弩、火銃大炮.就算你逃得出去.在這人心思定的天下也再找不到能同心造反的人了.如今你中了我的‘寒山初曉’嫻墨:江上寒山已初曉.湖畔霜薇十月紅.但存三分拾得意.列寧從此是列儂.一份反戰(zhàn)情懷.反以妥協寫出、以背叛寫出、以毒藥寫出.作者用心何在.無非“我之甘飴.彼之毒藥”也.再見吧.紅色十月.如今.該要趁開海之曉光.乘小郭之東風.登入寒山了.嫻墨二:“人問寒山道.寒山路不通.”雖然初曉已有亮光.小方眼前這條路.還是艱難.作者寫小郭.明用梵志詩.寫小方.暗藏寒山意.插趣之余.更是定二人境界..再作掙扎也是徒勞.倘若就此認罪伏法.侯爺和督公都是明理的人.將來到皇上面前還好替你說話.如其不然.你自己想想罷.”
短暫的沉默之后.姬野平忽然笑出聲來.
他輕輕點著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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