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癡子(1/4)
?雪山尼冷笑道:“怎么不是真的,我二人到雄色寺尋你晦氣,你卻不在,又瞧你那破廟里遮遮掩掩掛著些不要臉的東西,因此一把火燒了個干凈,有個打旗的小喇嘛還左攔右擋【嫻墨:這個大概就是果若龍森了,可知二老確是真去了,但是去找小雨的,前文在海南分別,小常回去倒徐,這二老則去了西藏,小常二次南下,二老也正好回來,時間安排上剛剛好,】,也被我一腳踢進火海里去啦。..”
雄色寺中有不少古時傳下來的唐卡,上面有各種秘法圖形,因多是雙修形象,怕為世俗所見產(chǎn)生誤會,因此做了遮攔,只有經(jīng)過傳法的人,才能在上師指導下參詳修持,這些唐卡極其珍貴,乃是白教至寶、佛法傳承的證見,是以丹增赤烈這趟出來,還特意安排下了二弟子果若龍森看守門戶,此刻聽了這話,腦中登時嗡地一聲,真如冷水澆頭一般,【嫻墨:笑死,感覺和如今男人藏小電影被老婆刪掉一理,】
碧云僧忙道:“上師不可聽她亂說,我這老婆子慣說胡話,口業(yè)深重,上師切不可信以為真。”
雪山尼大怒揪了他耳朵:“誰是老婆子,你嫌我老么,我又怎么是婆子了。”
丹增赤烈慌著眼瞧他二人,知道碧云僧守戒精嚴,向不妄語,他說沒燒,或許不是怕自己發(fā)火,因問道:“那倒是……倒是燒也沒燒。”
雪山尼道:“燒了,燒了。”
碧云僧道:“沒燒,沒燒。”兩人在一起你擰我揪,所幸都沒有頭發(fā),否則定要扭成抱窩雞,
丹增赤烈又氣又急,大吼道:“倒底燒沒燒。”
“好了。”
一聲厲喝,銳而含嬌,將所有人鎮(zhèn)住,
只見荊零雨抬起頭來,緩緩伸出一只左手,
這只手當胸指向丹增赤烈,跟著她又舉右手,像擦打火石般“啪”地在左手掌心一削,
這一削只震得她腕上古木素珠啪啦一響,力道并不甚大,在場眾人不明所以,全都愣了,
只有白教僧眾和火黎孤溫明白:這是她要提出問難,
西藏寺廟每日天光不亮,便要集體誦經(jīng),一場下來要兩個時辰,誦經(jīng)完畢后,全寺僧眾聚集在院里,一邊曬太陽,一邊相互討論佛法,上師會向弟子連珠炮似地提出問題,逼迫弟子快速思考解答,以驗證其程度,弟子也可積攢問題向上師提問,而且提問人人平等,最小的喇嘛也可以向**臺問難,唯一的要求,只不過是每次提出一個問題之前,便要像荊零雨這般一拍,表示“我要提問”,【嫻墨:提問平等是表相,如今在現(xiàn)實中為的是將來考試,考試辯論不合格不能晉升,佛門中平等,沒有階級嗎,一樣有的,而且等級森嚴之極,此題外話,不多說,】
丹增赤烈掌管白教,**會上常有遠道而來的數(shù)百名僧人同時問難,巴掌拍得滿廟山響,他都向來從容不迫,今日這當口,心里正自焦躁,不想荊零雨竟有閑心問起難來,
只見荊零雨左手不落,二目前盯,似問似述地道:“異見稠林疑惑墻,無明執(zhí)劍誰金剛。”【嫻墨:非佛門弟子,今勉強解之,權(quán)當識者一笑:佛門視佛法為正見,以外都是外道(外道非貶意),外道之見,是為異見,人人有己見,對自己來說,己見只一個,故異見如稠密樹林,不能篤信佛法者,心有疑惑,有疑惑則如墻隔,不能入佛境,無明,就是腦子不好使,蠢,看不到真相(佛門認為人眼看到的不是真相,比如看不到紫外線各種光譜,聽不到高頻聲音等,認為是被后天遮蔽了,),無明執(zhí)劍就是內(nèi)心愚蠢的部分在執(zhí)著著傷人傷己的東西不放,這很可怕,小雨這是在問:人的思想太亂太多了,又充滿疑惑不能篤信佛理,那么誰能破障呢,】
丹增赤烈和她的目光交對,傲然道:“自性光明即無障,清凈常隨我金剛。”【嫻墨:認清了這個世界的本質(zhì)就沒有障礙,沒有了障礙,內(nèi)心自然清凈(或者說清凈之后,障礙便不是障礙了,如光照透一切),“我”就是破無明的金剛,(金剛石是能破一切的,佛常用此比喻,我成為金剛,我就能破一切,這個我不是我這個人,是內(nèi)藏一點靈性,未被世間染污的源我,或者說常人世界的靈魂)】
“啪。”荊零雨又是一巴掌,“寶珠亦是虛空水,何處我佛如來藏。”【嫻墨:在佛門,寶珠常做自性清凈之喻,水能潔物,自性如此(臟水,臟的也不是水,是水里含雜質(zhì),水還是清凈的),則人間就是極樂,因為外物不可污染此心,自性的清凈和水還不同,水畢竟還有形,清凈自性不建立在任何依附之上,此言是問:自性不依附任何,那么如來又在哪呢,】
丹增赤烈道:“萎花藏佛身如蜜,卑女腹有轉(zhuǎn)輪王。”【嫻墨:枯萎的花朵中依然有花粉可釀蜜,下等女奴懷胎也能生出大德,類似道在瓦甕、屎溺之語,言清靜自性可在任何地方,】
“啪。”荊零雨大聲喝道:“三世諸佛今何在。”
“這……”丹增赤烈倒退兩步,身子微微打晃,兩眼發(fā)直,
荊零雨輕跟半步:“那雄色寺呢。”
丹增赤烈雙睛一亮,好似焰火拖尾升天后,突然爆炸開來的閃光,
小山上人怔忡思索,雪山尼神色愕然,碧云僧卻會心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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