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種(3/3)
師的“六郁醉筋燒”【嫻墨:出家人六塵皆空,無眼耳鼻舌身意,當無七情六欲,既無欲,郁色何來,火黎身為國師,修行境界當非俗品,卻被“六郁”所迷,其修為可知,作者用心亦可知,】,這次出來倍加小心,行路間不敢【嫻墨:不敢就是怕,有懼心,如何勇猛精進,】在店中喝湯飲水,只買干糧,上了船后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又哪想得到幾個小小船家竟也是綠林中人,中午饅頭吃得口干,熬到傍晚,小心翼翼地偷喝了幾口駱駝飲過的水,大伙兒便都倒地不起了,但他畢竟內功深厚,蘇醒的也快,發現大繩纏身,一時掙之不斷,因此佯作昏厥等待機會,可是醒睡之間呼吸有微妙的不同,瞞得過這幫小賊,又怎瞞得過常思豪,遠處還不注意,此刻靠近搭眼一瞄,便識破了出來,
年輕人見火黎孤溫睜眼,不由為之一驚,一骨碌身撿起地上的刀,回手向他咽喉刺去,
火黎孤溫身子被捆得如同線軸,脖子動轉倒還靈活,趕忙左右躲閃,年輕人刺了兩刺,沒有刺中,心里起急,雙手高舉,將刀尖對準他胸口狠狠插下,
“镲啷”一聲,刀子沒進去一半,火黎孤溫身子蟲般彎了一彎,臉上痛苦扭曲,發出一聲悶哼,年輕人臉露歡欣,忽又覺得不對,掉過刀來一看,原來刀身只剩下一半,上半部在舉高的時候,便已被削去了,回頭瞧時,只見常思豪擺劍一笑:“你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干嘛這么著急。”年輕人咬牙切齒道:“恩人,壞蛋抓我,要殺,必須的。”
常思豪笑嘆道:“唉,國師,你們番邦外國的出家人喜歡四處招災惹怨,六根【嫻墨:又點一句】太不清靜,瞧瞧,您這是又干了什么好事,把人家氣成這樣。”火黎孤溫被斷刀戳這一下很是疼痛,也瞧見了是常思豪出手救的自己,心中感激,可是一聽這話,又立刻怒目圓睜,喝道:“要殺便殺,休得耍笑。”【嫻墨:尊嚴有何用,為何護持不休,大和尚修為尚淺啊,】
常思豪一臉哀怨:“唉,國師與我,大是有緣,記得當初在劍門棧道上,我失足險些落入深崖,是國師小小地搭了把手,這才救得我一條性命,后來我又不慎落入一群儒生手中,險些被當眾燒死,也是您把我拉出火坑,如今國師身陷于此,我若坐壁上觀,耍笑于您,那還哪算得上是人呢。”
他處處把話反著說,意思是若想殺你,當初兩次不出手相救便成了,火黎孤溫聽得明白,一張駝臉越拉越長,膚色青紅變幻,活像外國雞一般,他一生中最不喜自己的民族被稱為不懂禮儀的番邦蠻子,因此時時處處以身作則,待人接物,盡量保持端莊風度,辦起事來更要講究公平信用,不占人的,不欠人的,可是如今論起來卻著著實實欠過常思豪兩次人情,這個賴,是死活也不能抵的,
那年輕人瞧瞧常思豪,又瞧瞧火黎孤溫,臉上卻露出為難之色,想了一想,毅然將手中斷刀一扔,說道:“他是我恩人,你是恩人有恩,殺你,恩人對不住。”過來給火黎孤溫松了綁,又道:“放你是恩人放,你們之間,清了,若還要抓我,隨你任意。”說著把胸膛一挺,【嫻墨:當中間有個疤,正好晾晾,讓你瞧瞧骨氣,】
火黎孤溫站起身來,掩了掩身上紅氈,合十傲然道:“小僧雖是化外之人,卻也知書懂禮,王爺如此大度,我又怎能再對王爺動手。”
常思豪一愣,心說:“王爺,誰,哪兒的王爺。”
火黎孤溫伏身掐斷繩索,拍醒同行那幾個胡僧,心知這次又算是欠了常思豪的人情,越積越多,不知何時才能還得上,他嘆了口氣,略整頹唐,轉回身來施禮道:“侯爺,三次救命之恩,小僧銘記在心,定圖后報,咱們……”
就在這時,有人大喝道:“在這兒了,火黎孤溫,這次你還走得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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