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章 往日豪情(1/2)
?秦絕響問:“怎么傻眼了?”
陳勝一道:“因為聰子峪里一個人影兒也沒有,我們心想:‘莫非小匪幫搶了這批大的,分完贓便一哄而散了?’待要分頭尋找,就聽一梆鑼響,嘿嘿,只見兩邊山頭上黑壓壓的冒出無數人腦袋,搭眼一瞅,往少說也有三千來號。”
秦絕響吸了口冷氣,心想總兵官才帶五千兵馬而已,這么大的匪幫那還了得?說道:“想必那‘吃得開’很懂經營,知道人多力量大,劫了咱的財貨,便拿錢去募集了兩千七百條漢子,這回原來吃不開的,也吃得開了。”
陳勝一微微展顏:“那倒不是。當時不單我們被唬得一愣,他們也吃驚不小,匪徒們相互間嘀嘀咕咕,不相信我們就來了四個人。有人在半山腰喊話,說:‘吃得開,你小子太沒名兒了,你瞅瞅,秦老五才帶了倆人,這不是寒磣你嗎?’滿山人哈哈大笑,東面一個人怒聲回應說:‘解寨主,兄弟是講江湖道義,才站出來幫你這個朋友,你們十幾家都和他秦家有仇,我吃得開可跟他沒冤!你這么說話,不是跟兄弟開玩兒么?兄弟手底下雖然人手不多,可也是要仗著這臉面過活,兄弟新拉的隊伍,專吃生米,可不管什么盟主不盟主,哪個瞧不起咱們,這三十幾號人就和他死磕到底!’我們當時就明白了,原來這三千多人,是十幾家匪幫的聯軍,領頭的是太岳山瘟神寨的解曉寒。他們這幫人都是跟咱有了過節,自忖單獨報復能力不夠,便聚在一處商量出這個請君入甕的法子來,那時你爹爹的脾氣是沾火就著,果然一激一引就上了鉤。當時解曉寒也覺得嘲笑吃得開有點過頭,綠林道上可比武林人還講臉,丟勢不丟人,丟了人就是折了面子,被人瞧不起,那可就沒法混了。他聽吃的開嘴上硬氣,但一口一個‘兄弟’,又占在理上,不能把這臉扯破,于是就說:‘哥哥不過開句玩笑而已,兄弟莫怪!這秦老五確實是瞧不起人,咱們十幾個寨子也不知受了多少他秦家的鳥氣,今日老天有眼,計出則效,讓這小子落在咱們手里,大伙兒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逮住之后把這四個王八蛋扒了皮,來個**穿釘,架起來烤著吃!’頓時滿山的匪徒都吼了起來,幾千人的聲音在山間震蕩重疊,回音不絕,真如千軍萬馬一般,倒也極有威勢。當時就聽身邊‘撲嗵’、‘撲嗵’兩聲,我們帶的那倆人都折落馬下,一個兩眼翻白嚇暈了,另一個尿了褲子,唉,那時候年青,看人也不準,竟挑了兩個軟骨頭帶在身邊。”
秦絕響聽得入神,眼前仿佛浮現出一幅山坳邊圍滿一圈圈土匪各執刀槍、喊聲如潮,父親和陳勝一在中央盆地處勒馬不動,地上兩個軟骨頭隨從哆哆嗦嗦,口吐白沫,褲襠精濕的圖景。他恨恨地啐了一口:“這倆飯桶!褲襠里的玩意兒不管事兒,何不一刀喀嚓了去當太監?”
回憶著往事,陳勝一也似變得年青了許多,微笑著續道:“土匪們一見我倆的隨從這副模樣,頓時笑得開了鍋,我說:‘老五,咱倆今天是要交待到這兒了,臨死前咱們連抓帶撓的也得多弄死它幾個!’你爹爹大笑說:‘陳大胡子,你個小娘兒們兒樣兒,比尿褲子這個也沒強多少!交待個屁,咱們并肩殺出去!’呵呵,我年青的時候毛發便濃,留起了胡須,所以你爹爹那時也這么叫我。”
秦絕響聽了,想起自己老是對他“陳大胡子”、“陳大胡子”地喊,略覺不好意思,臉上一紅。
陳勝一抬起兩臂好教常思豪裹纏繃帶,口中卻沒停:“我當時可是一點信心也沒有,但逼到這步,也只有拼了。這時候山坡上的土匪們也看出我們有要突圍的樣,領頭的都喊了起來:‘合圍!把圈子縮小,別讓他們跑了!’我和你爹爹瞧準了日頭認準了方向,兩把刀舞開了往前就是個沖,那些土匪雖然武功高強的不多,但也都是實戰的行家,一個個腰粗體壯,遠比軍隊彪悍,我們那兩匹馬沒多久便相繼被刺倒,于是又開始步戰,從中午直殺到后晌,身后的死尸把山坳子都鋪滿了,那一場大殺,可真算得上是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殺得好!”
秦絕響喜形于色,興奮之極。他自幼母親亡故,秦默在他九歲那年又死在試劍大會的擂臺上,這四年來,父親的印象便越來越模糊,他想極了要知道他是怎樣一個人、當年曾做過些什么,可是爺爺嚴厲,大伯事多,也只能偶爾在四姑那兒打聽到一些邊邊角角,而且說著說著還會轉到要他好好習武,以免將來如何如何,一聽就明白又是在拿他父親當教訓。每個父親都是兒子心目中的英雄,而秦默在天下英雄面前死在蕭今拾月這個后輩的一劍之下,似乎成了永遠的恥辱,永遠的教案,他豈能愿聽。今天聽陳勝一講起往事,父親挺刀殺敵的英姿,如同親見,頓時神為之飛,這時常思豪正給陳勝一纏著繃帶,牽動傷口,令其講述略有停頓,他不由得心急,催問道:“后來如何?”
陳勝一道:“后來土匪見傷亡太重,便轉換了戰略,解曉寒指揮著他們不可圍得太緊,改為游斗,仗著人多,用水磨功夫耗費我倆的體力,這一招可真是有效,我們不論怎么沖,終究還是給他們圍在圈子里,眼見著刀越來越沉,手上起了泡,都有點握不住了。”
秦絕響搓手皺眉:“那可怎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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