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 鏡花水月(1/2)
?陳勝一說道:“這必是少主安排好了一切,然后引大小姐過來,讓她當(dāng)面看你出丑。”他見常思豪怔然發(fā)愣,嘆了口氣,道:“大小姐想必也看破了少主的詭計,算了,咱們走吧,老太爺在知雨軒等著咱們哩。”
阿香、阿遙伏在地上哭道:“二總管,我們怎么辦?”
陳勝一冷著臉:“你們伙同少主陰謀禍害孫姑爺,還想怎么辦?念你們痛快坦白,還好沒鑄成大錯,今日暫且饒下,你們回去吧!”
阿遙道:“少主爺知道我們敗壞了他的計劃,豈能饒過我們兩個?回去之后,定是……定是沒救的了……”阿香聞言也面如土色,心知死還好說,那秦絕響弄些怪刑或毒蟲來折磨自己,那可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哭求道:“二總管,您知道少主爺?shù)钠猓覀儗?shí)在也是被逼無奈,奴婢愿意伺候?qū)O姑爺,孫姑爺,讓奴婢從今天起就跟著您吧……”阿遙也點(diǎn)頭稱是。
常思豪看著二女楚楚可憐的模樣心里也是不忍,尋思:那阿遙確是心地善良,阿香給她使好幾回眼色逼她,她仍是不愿害我,阿香么……唉,也真是被逼無奈,只是我在秦家哪有使喚丫環(huán)的權(quán)利?再者也受不了人伺候,可是若不留下她們,恐怕她們的下場,可不止受幾下鞭打那么可憐。
陳勝一道:“孫姑爺……”常思豪截道:“唉,你還是叫我常兄弟或是小豪吧,這姑爺姑爺?shù)模衣犞鴮?shí)在不大習(xí)慣。”陳勝一笑道:“好,小豪,老太爺喜歡你,這事**不離十,你也不必客氣了,你現(xiàn)在是秦家的姑爺,要不然明天我也要給你安排幾個婢子下人供你使喚,既然她們倆有這個心,不如你就收了吧。”常思豪猶豫再三,很是無奈:“那也只好如此,可別再安排人了,兩個足夠足夠了,我原本一個都不想要的。”
二婢聞言大喜,陳勝一笑道:“還不伺候?qū)O姑爺更衣?”常思豪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來!”陳勝一笑道:“也好,慢慢習(xí)慣吧。你們兩個,去把北跨院耘春閣收拾收拾,好教孫姑爺席后回來休息。”
二婢因禍得福,一臉慶幸地答應(yīng)去了。只要是能離開喜怒無常的秦絕響的掌控范圍,不再受那些稀奇古怪的折磨,便足以讓她們興奮得睡不著覺,更何況從今以后,可以跟著這位和和氣氣的新主人。
華燈高懸,澄光流彩,知雨軒內(nèi)茶香幽然四溢,透著一股雅致的氣息。
老太爺秦浪川端坐于正對大門的主位,祁北山侍立于后,右手邊是三個空位,左手邊頭一位是大爺秦逸,第二位是一個中年女子,華服淡妝,云鬢低垂,雖則風(fēng)韻莊致,眉宇間卻透著一股郁然之氣,仿佛有什么東西化解不開。
這時秦逸向那中年女子道:“四妹,吟兒情緒如何?”
中年女子淡淡地呼出一口氣:“咱們家的人,你還不知道,表面再柔的,內(nèi)心也有強(qiáng)剛烈性,女子弱些,卻也拿得起,放得下,爹爹他老人家的血性,可是一點(diǎn)不差地都繼承下來了。”
秦逸望著她道:“夢歡,你總這般沒精打采,對身子可是不好,你說咱秦家人拿得起放得下,因何自己卻總是放不下?”
秦夢歡眼簾垂低,瞧著自己拈茶盞的指頭,似乎懶得回答。
秦浪川道:“放不下即舍不得,要舍得,還須先得才能舍,她既未得,自是無從舍起,所以她并非放不下,而是求不得。”
秦逸道:“佛說有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這人生七苦,生老病死也便罷了,后三者卻建筑在精神之上,只要還存在著思考的能力,這些苦楚便如影隨形,四妹,這些苦痛既然甩不開,看淡一些也是好的,這么些年過去了,你心里有他燕臨淵,他心里可還有著你么?”
秦夢歡茶盞本已送到嘴邊,聞言一頓,面容僵冷,眼如木雕,直直地望著對座空位后的遠(yuǎn)處,許久,茶盞終于沾上嘴唇,輕輕啜了一口。
秦浪川道:“佛只見苦,不見歡,乃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痛苦并非永恒,歡樂也絕非一閃即逝,不苦不樂,人生又有什么意思?致虛守靜,逸然安樂,亦不過是那盤腿入定的一刻,意識回到現(xiàn)實(shí),一樣的思潮翻涌,不能自己。后人非佛,以為佛無苦痛,那是對佛的誤解,佛乃覺者,不過是明理之人,神龜雖壽尤有竟時,佛既是人,也便一樣要死。生當(dāng)能盡歡,死要能無憾,難道你還真圖有個來生?活著該吃吃,該喝喝,喜則狂笑,悲則大哭,痛痛快快活這一生一世,完蛋大吉,也就是了。你心里憂愁苦悶二十幾年,跟誰過不去呢?還不是自己折騰自己?”
秦夢歡擱盞于桌,默然不語。
秦逸忽道:“吟兒若不能對蕭今拾月忘情,恐怕……唉……”
秦夢歡翻起眼來斜他:“恐怕又要多一個我了,是么?”跟著又微微一笑,這次卻捎帶了些歡愉,“依我看來,吟兒羞澀多于悲苦,畢竟她對蕭今拾月只是一廂情愿的暗戀相思,雖則四年癡心不改,愛的卻不過是一個在自己心中制造出來的幻影,看上去美麗,實(shí)際卻是鏡花水月,脆弱之極。唉,男女之間,感情的事情,往往一個擁抱,便可改變許多,只是你們這些魯男子不懂察覺罷了。”說到此處,似是想起什么,瞳眸中又閃起時光的暖色。
這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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