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點本069】九章 三棒鼓(1/3)
常思豪點點頭:“好像在哪兒喝過,.”
隆慶笑吟吟地望著他道:“賢弟前次出京曾改道四川,折回時應(yīng)該路過了宜賓吧。”
常思豪心如明鏡:這酒的味道與長孫笑遲那臨溪草廬中所喝的一般不二,表面仍是副不甚在意的模樣,隆慶笑道:“宜賓自古有酒都之稱,幾家大燒鍋的工藝都著實不錯,其中一家老陳燒鍋的酒釀得香醇和厚,回味悠長,尤其令人稱道,此刻咱們這杯中之物,便是他們店里的招牌‘雜糧酒’了,名字雖然粗俗,味道卻是一流。”
常思豪將剩下的酒飲盡了,瞧著杯底,這趟歸來,自己并沒有向皇上和其它人透露長孫笑遲在宜賓的事,而且與長孫笑遲會面的時候齊中華已死,武志銘、郭強和倪紅壘都被遣散,照說應(yīng)該不會有人走漏消息才是,難道……想到此處,強忍著壓下了去瞄一眼郭書榮華表情的**,
隆慶見他聲色無異,便又微微一笑道:“前些時曾一本在南方突然現(xiàn)身,雖然殺了知縣劉師顏,搶去些糧草,可也因此露出形跡,被俞老將軍抓住戰(zhàn)機,打了個落花流水【嫻墨:一句盡了南方戰(zhàn)情,省筆】,雖然未能生擒一本,但此路賊已不足懼,前日俞老將軍上書,要求調(diào)回廣西,朕已經(jīng)準(zhǔn)了。”
劉金吾身形微折:“皇上,老將軍請調(diào)如此之急,也是在為古田的事?lián)鷳n啊。”
常思豪瞧慣了他素常的風(fēng)樣子,再看此刻那一臉的莊重,便覺可笑,也照貓畫虎地故作肅然道:“皇上,俞老將軍手下正缺兵少將,古田一旦打起來恐怕他難以支應(yīng),劉總管乃名門之后,將門虎子,留在您的身邊做侍衛(wèi)總管,未免太屈才了,之前我們私下閑聊之時,劉總管也曾多次表示自己愿意上戰(zhàn)場殺敵立功,皇上何不趁此機會,撥他到軍中聽候使用,令他一展其才呢。”
“誒。”劉金吾嘴咧舌出,表情古怪之極,
隆慶一笑:“嗯,朕也早有此意。”劉金吾一聽又“誒。”了一聲,忽然意識到這樣大有不敬,趕忙閉住了嘴,隆慶臉色又黯淡了些,繼續(xù)道:“不過以現(xiàn)在的國力,要打,恐怕有些困難,為平曾一本,這半年多來,廣東方面用去了三十余萬兩銀子,北邊譚綸修長城、戚大人主持練兵等項,雖然盡力儉省,也花費了近二十萬兩,而且還在不斷增加,西邊王崇古主動出擊,連續(xù)派兵搗巢,更少不得要獎賞將士,如今國庫實已無銀可支,只有臨時再行增稅,然而稅收打嘉靖中期便已是一年壓一年,去年收的是今年的稅,今年收的是明年的稅,若再強行攤派下去,用不了到年底,收上來的只怕是大后年的稅了,以前徐閣老在,哪怕是拆東補西,也總能找出辦法,如今……唉……”說到這兒他嘆了口氣,抓過桌上常思豪的手腕輕輕一拍:“賢弟,你說這可該怎么辦呢。”
常思豪聽個開頭心里便已落數(shù),尋思:好家伙,又來和我哭窮,長孫笑遲把水顏香的賣身錢都給了你,怎么這么快國庫又空了,然而聽他這一算計,倒也不是瞎話,自己在軍中待過,什么都明白,當(dāng)兵的有今兒沒明兒,吃起來一個頂常人兩三個的飯量,打起仗來人吃馬喂,運糧運草,日費千金也不多【嫻墨:邊遠(yuǎn)地區(qū)確是個問題,比如西藏,運上去一百斤糧食,腳夫得吃三百斤,牲口還得喂,就是在今天,公路發(fā)達,鐵路也修了,物資供應(yīng)依然是大事】,修長城征民夫工匠、燒磚裂石,也都要花錢,那三十萬兩雖不是小數(shù),擱在國事上倒也真是杯水車薪,可這種事你和我說,我有什么辦法,總不成再把老徐請回來吧【嫻墨:請回來拆東墻,還是一個味】,
然而此刻對方一臉殷切地瞧著自己,不能不答句話兒,正憋得著急,心頭忽然閃念:“我這白癡,這時不趁機說,更待何時。”哈哈一笑道:“嗨,我道什么事呢,若只是錢的事情,皇上大可不必?fù)?dān)心。”
隆慶一怔,問道:“賢弟有辦法。”
常思豪道:“錢這東西,鑄那么多又不當(dāng)飯吃,所以它只會像水一樣流來流去,不會憑白消失,之所以會不見,還不是被些個貪官污吏弄了去,這些人就是蓄水湖,您這當(dāng)皇上的就是海,水流千遭歸大海,只要搞一場肅貪運動,從上到下擼一遍,您這口袋里面不就鼓起來了么。”
隆慶聽了默然不語,劉金吾道:“侯爺這想法是很好,不過自古到今,貪官總是比清官多,水至清則無魚,有些人明知他貪,也還是要用的,尤其官位較高的人,關(guān)系復(fù)雜,枝蔓太廣,牽一發(fā)不免動全身,要是只在下層肅貪,即便收上錢來,他們又會到百姓身上去刮,剝權(quán)法辦的話,想找那么多人頂替前任也不容易。”
常思豪道:“嗬,照你這么說,大官動不得,小官不能動,合著貪就該讓他們貪,蛀就該讓他們蛀,咱們就干瞪眼瞅著,等著一起玩兒完唄。”
劉金吾忙道:“不不不不,絕無此意,絕無此意。”隆慶揚手略攔,說道:“賢弟,金吾所慮,也不是沒有道理,況且這種事情一發(fā)起來動作太大,搞得人心惶惶,反為不美。”常思豪笑道:“當(dāng)權(quán)的牽連太廣,不動也罷,那下野的總可以罷,在職時耬了個溝滿壕平,致仕后做個安樂富家翁,未免也太便宜了,皇上,您說是不是呢。”
這話的指向極其明確,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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