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遣鏢(1/3)
殷羅剎那間面無表情,就那么打量著梅承庭。
紅衣少女一旦沒了笑意,微微上揚的眉梢處就如同結了冰一樣,梅承庭與她對視,能清楚感受到她不再刻意收斂身上的殺意,那凌厲的氣質一瞬傾瀉而出,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眼中有,帶著極度悲涼、或者說哀傷的怒意。
到底是這么多年,她還記得十三年前的事,梅承庭嘆了口氣,語氣中帶了些安慰:“你若實在不想去……”
殷羅聞言卻笑了,“我沒有不去的理由,即便我不想?!?
玉如意拉了拉她的衣角,有些擔心,“阿姐……”
殷羅瞥過去,眼神示意他安心。
梅承庭張了張唇,再想說話,又見殷羅朝他走近,淡聲道:“勞煩司使帶路?!?
聽閑樓,念泠閣。
派去的南夏影探很快就將這個消息稟報給了池夜。
聶人犀一邊撥弄算盤記賬,一邊發問:“阿夜,你為何就這么肯定,麒麟木在他們身上?”
池夜先是對著影探說了句:“退下吧?!边@才看向聶人犀,“我不肯定?!?
聶人犀停下手中動作,頗為驚訝:“那你為什么一直派人盯著殷府,還讓谷上花給那盧家鏢局的頭兒下毒,想讓殷羅壓這趟鏢?”
“我雖不肯定,但你想想,自從麒麟木被人從大梁皇宮盜取,至今已有將近半月,這半月里,不論是朝堂還是江湖,都少有新消息傳來,他們就算是暗地里在尋找此物,也沒誰的風頭太盛,可殷家不同。他們在麒麟木丟失第三日,就大張旗鼓地從江南趕來上京,若說單純是為了幫助安泰司排查,我是不信的?!背匾乖诎四_拱橋錦鯉騰躍的鏤空香爐里填上一塊香料,剎那間煙霧更盛,氤氳在他周身,“先拋去殷家與皇室、安泰司故有的交情,也不提殷羅是崇文帝之姐明梵嵐養大的徒弟,單說殷羅這個人,以你見她這幾面,你覺得她會為了上一代人的恩怨,自己反復往風波里湊嗎?”
“可你不是也說,她是為了十三年前的事情才來的上京?”聶人犀皺眉發問。
池夜神秘的搖了搖頭,“應該不止。”他側眸對上聶人犀的眼,“玉氏后人,與當年的事情沒有關系。若說殷羅是為舊事來此,那玉氏后人又是為何?”
“幫明氏皇室找到麒麟木?”聶人犀順著他的話問,他實在是沒有池夜運籌多年的心思權術,也不是很能想明白這事里的彎彎繞繞,他只適合做生意。
池夜彎唇一笑,“據我所知,上天鑒的玉氏可沒那么好心。玉氏堅守的,是大梁國運,而不是明氏皇族,若非麒麟木牽扯國運興衰,玉氏后人,不會輕易出現?!?
“所以你懷疑麒麟木在他們手中?”
“或許吧?!背匾勾沽舜寡郏斑@是一場以上京為中心的棋局,三國內的天下城池、各類世家、甚至江湖門派,都想獲得下棋的機會。目前看來,殷羅和玉氏后人,便是這局中的棋眼,我們若不從此著手,恐怕會一點頭緒都沒有?!彼痔а?,“只是我還沒有想明白,究竟是什么,在無形著控制這盤棋?!?
聶人犀難得機靈,他又問:“若我沒猜錯,這趟送鏢,你也會去吧?”
“不止我?!?
聶人犀接著問:“谷上花也會去?”
“她昨日已經被我派回南夏處理王庭里的事了?!背匾够卮鸬牟患辈宦?。
聶人犀又疑惑了,除了谷上花,還有誰可以保護池夜?十三延榮衛?可他們不是在南夏宮中呢?五行影探?據他所知,他們只是擅于勘探消息啊……
“那還有誰?”聶人犀頭腦快爆炸了也沒猜出來。
池夜揚了揚唇,“還有你啊,聶少主?!?
聶人犀身上的算盤一下子就翻了,他幾乎是從椅子上跳起來的,他右手食指僵硬地指向自己的臉,聲線有些顫抖,“我?你要帶我去?押鏢林城?”
“很不可思議?”池夜神色平靜。
聶人犀急忙點頭,點完頭又連連擺手,語氣有些不穩:“我可能不太行……不對,我就是不行,我當年學武的時候都在偷懶,這次押鏢,我幫不上忙,還可能給你拖后腿……”
池夜扯了扯袖子,全然不在乎,“無妨。”
聶人犀很想給面前人跪下,可是又想起了當時他說的要當兄弟的話。聶人犀覺得自己給兄弟跪下是很不體面的,但是他真的手足無措。聶人犀心道,我的好王爺啊!您當然是無妨了……您十六歲可獨挑南夏重任,十七歲闖入元老府內怒殺三朝元老,十八歲孤身帶兵平定邊城暴亂,十九歲南夏就幾乎太平了!谷上花又說您的武學造詣是南夏王庭百年來最厲害的,若真氣護體刀劍不破……我算個什么?。课铱峙逻B聶衡都打不過,若是押鏢路上遇見什么事情,比如搶劫、啊不對,殷羅若在的話,押鏢路上恐怕一定會遇見些什么事故的……那萬一刀劍無眼,他命喪當場,聽閑樓百年基業不就,毀了?那南夏百年暗樁不就……也沒了?
聶人犀經歷了一番艱難的心理斗爭之后,最終還是撲通跪下了,他的頭埋的很低,像是沒有臉面對著池夜,他顫巍巍地請求:“攝政王殿下,您繞我一命吧,別帶我去了……”
池夜饒有興味地看著聶人犀表情在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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