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確立黃老之治(1/4)
呂雉開始整頓朝綱。也是時候整頓了,劉邦駕崩近一年了,孝期已過,國家權力基石仍牢牢地把握在兩宮,也得說老頭子有眼光,臨死前幾年,三下五除二就把漢境內大部分禍患都一一鏟除,留給孤兒寡母一個相對平和的國度慢慢發展。
劉邦治下時,恨不得年年征戰,社會動蕩,民生凋敝,百姓的生活需要穩定和改善。面對千瘡百孔的動亂世界,不得已的選擇,必須讓亂世游離下的孤苦百姓生活安頓下來,少去滋擾他們。
所以,輕薄役、與民休養生息,是劉邦治下幾乎本能的選擇,但沒形成體系,經常是東一榔頭西一斧子。在治世律令層面,更多選擇了秦制,蕭何本是秦國的舊吏,對秦國的法家很熟悉,師承上便是秦相李斯,但也看到了秦制的短處,遇事便和呂后協商,一直取得太后的大力支持,經過多載披星戴月,終于根據漢初的實際國情,在惠帝二年修訂出完整的《漢九律》。
當這部凝結了蕭何多年心血和智慧的法典擺在長樂宮幾條大案子時,呂雉深知這部漢典的重量,一直承秦制的大漢在有自己的靈魂了;當抬頭看到丞相為了這部漢典嘔心瀝血,如被榨干的朽木,正垂垂老去時,也深知時間到了:大漢的經世方略要重新調整,趁丞相還活著,趁第二任丞相還沒到位,自己要和劉盈重新校正大漢的方向。
終秦一朝,只有法制,卻沒有作為國家和社會的理念,漢朝要向這個方向發展。每一步都前所未有,每一步都在創造歷史。
長樂-未央要選擇治世理念,對天下幾乎所有學派人物都是一種刺激,當年法家商鞅進駐秦國,榮耀了整個派系,輝煌至今。現在法、道、儒、墨等幾大學派的弟子們紛紛冒出頭來,要把自己的學說引入漢廷治國方略中。各種游說堵在了未央宮、長樂宮、丞相府甚至九卿的門前,都在賣力兜售自家學說。
就連當天晚上,大儒叔孫通和陸賈都挑燈找到皇帝,一遍遍陳情儒家治國的好處,劉盈端坐在書房里,聽得呵欠連連。
太后也沒閑著,乘著鳳輦直接到了留侯府。當時帝師張良已換上葛布衣裳,正欲坐上馬車乘夜色而去。
呂雉遠遠地下來,攔住張良的馬車,笑道:“留侯這是去哪里修仙訪去啊?”
那特意去避世的張良此時從馬車里探出頭,苦笑道:“太后陛下,臣今日接到好友赤松子的邀請,前去南方尋道。怕不能趕上他,特夜中出發。”
“留侯今天怕是不能走了。”太后自作主張地讓馬車夫掉轉過去,“回你府上,我有事和你說。”
到了留侯府,侯夫人正在垂淚,一見夫君和太后一起回來,喜極而泣,趕緊招呼上茶水。
太后很有胃口,“上肉食來,我在宮中沒吃晚餐,特意來留侯府大吃一頓。放心端上來,我不會吃窮留侯府的。”
張良為難道,“陛下,臣這幾年已忌了酒肉,乃學辟谷。”
“什么忌了酒肉乃學辟谷?子房難道為了所謂成仙立道連妻兒老小都不放在心上了嗎?”
“留侯府的食邑,臣一并留下。”
“人生一世,如白駒過隙,何至自苦自虐到如此啊?帝師,你前腳敢走——”太后用短匕一片片切著肉食,“我后腳就給留侯夫人再找一年輕男子暖床,你別不信!你再回來,就沒家可歸了。”
“陛下來是威脅臣的嗎?”
“你當作是也不妨。蕭丞相身體不好,之后的丞相先帝指為曹參。曹參的能耐我不怎么放心,對大漢下一步的走向,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張良天生的美男子,天生的貴族范兒,卻有一顆堅決避世的心,“臣沒意見。”
呂雉不管他,推心置腹道:“子房,你對大漢有大功,我是知道的,你本韓國五代丞相世家出身,在漢廷,你沒在相位,唉,我家老頭的脾氣有時也不太招人喜歡,不過劉季是真心佩服于你。他沒把你留在朝里,是漢廷的損失——我想與皇帝設立左右丞相,請子房為左相或右相,以報答子房對皇帝的厚愛。”
張良連忙阻止太后說下去,“臣與先帝有言在先,臣屬的韓國為秦國所滅,臣的志愿是為舊國復仇,現在秦已滅,臣胸中之志已完成。不為相,乃是與先帝的約定,臣熱衷山林,喜歡尋仙訪道,就此一生,不亦樂哉。”
呂雉一眼就把他看透了,“子房,你以前復仇,想滅秦以復韓國,但韓國王室的后人不爭氣,讓你大失所望,你的隱退是不得已。但,我們都知道你是道家學派的繼承者,現在你還有一大任務沒完成,你要把道家傳統發揚光大!”
張良天生謹慎,“陛下,是臣不愿意留下。臣身體不太好,志趣在山野,在其位,恐怕不勝其職。”
“拉倒吧你,跟我也說客套話嗎?當初若不是先生,小兒坐不坐得上帝位還另說,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哥哥,我二哥建成侯一直視子房為知己,來留侯府之前,我先去了建成侯府,我兄有疾在身,來之前一再對我說,他與你交好,志趣相投,說在任何時候都可以請教于您。所以,現在,我又有事了。”
“太后什么事?”
“我們邊吃酒邊說話。瞧子房瘦弱成這樣,我都怕提起國事,你羸弱的心胸消化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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