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節、白蓮水上漂(1/3)
公審結束,隨著人潮的退去,河邊的一個窩棚里,有幾個人正鬼鬼祟祟的聚在一起,對剛才審理的案子小聲議論著。
“沒想到??!”一個須發皆白,看上去有股子仙風道骨氣質的老頭,伸手捋著自己的幾縷長髯微微地搖了搖頭:“小瞧他了,這位姜大人還是有點能耐的?!?
老頭身邊的一個年輕人很不以為然的嘀咕著:“護法也太瞧得起他了,這些朝廷的鷹犬還不是行邀買人心的手段,我看過一會老六他們就能贖出來了?!?
老人沒有回答,還是微不可查的搖著頭,也不知他究竟在想什么,另一邊一個看上去肌肉結實,短打打扮的漢子沉吟了片刻:“護法可是擔心那狗官獅子大開口,要價太高了?”
“唉……”長嘆一口氣之后,老頭才緩緩地開口:“我是怕花多少錢都贖不回人來?!?
這幫人一聽,先是互相看了看,顯然誰都不明白這位護法大人怎么會這么想,這天底下難道還有不貪財的官?
也沒讓他們等太長時間,一個跑腿報信的人便闖了進來,先是朝老頭行禮,然后小聲說到:“護法,那些鷹犬沒放人!”
他這么一說,眾人頓時眉頭緊皺了起來,那個年輕的人急忙問到:“你可使了銀子?他們是嫌少嗎?”
這個報信的搖搖頭:“使了,但是沒要!回事的師爺說,他們藐視太子咆哮公堂,判其勞改一個月,不得保釋!”
這幾個人對這些新名詞不是太陌生,畢竟現在到處都在宣傳新法律,可那個發問的年輕人還不死心繼續追問:“你就沒說這錢不是保釋金,只是給辦事的一點茶水錢?”
那個跑腿的急忙解釋:“小人當然說了,但是他不敢收,還說若是糾纏,便將小的以賄賂公職人員的名義一并收了!”
這下屋里的人們不由得倒吸一口氣,那個被稱為護法的老頭只能苦笑:“果然被我猜中了,可惜老六他們要受一個月的苦了?,F在你們還有誰敢小瞧一個能讓手下人不敢貪財的封疆大吏!”
這下所有人都面面相覷,哪怕再難以置信也不得不信,這種魔幻般的事情就這么發生了。剛才在公審的時候,聒噪著嫌庭審枯燥的幾個閑漢,就是他們的同伙,而之所以要咆哮公堂,一來是覺得這種事情法不責眾,最多當堂轟出去或是打板子,所以他們才有恃無恐,就是為了試探一下姜田的管理能力。
現在他們的試驗成功了,充分的證明了姜田要搞的新政和他們想的并不一樣,老頭只能再次的搖起了頭:“把話傳出去,無論是咱們在工地上的人,還是老六他們,這段時間都消停點,這個風口不要給人抓住把柄。”
屋子里的眾人唯唯諾諾的稱是,然后陸續的退了出去,只有那個深沉的壯漢沒走,等所有人都走光了之后,他才小聲的向老人說到:“老爺可是覺察出什么了?”
見屋子里沒外人,老頭才放松了身形斜靠在椅子上:“這個姜田看似是年少輕狂,大刀闊斧的對官場動手,不知循序漸進徐徐圖之。本來這樣只會給自己樹敵,可現在看來他這是有恃無恐,且要將千百年來官場上的規矩連根拔起!”
“這么說咱們在這動手豈不是討不到什么便宜?”
這次老頭只能點頭同意:“豈止是討不到便宜,咱來的時間也不短了,你看著街面上有多少能為我所用的人?無論是販夫走卒、三教九流,一個個眼冒紅光,只恨不得多長幾只手在這天津衛多撈點油水,哪怕是一個村婦,都盯著織染、漿洗之類的活計賺點活錢,可有誰能聽咱們的微言大義?要說唯一不喜歡改革的也就是原先的圣人門徒了?!?
“既然如此……”這個壯漢沉吟了片刻:“那老爺何不為自己多做打算?”
老頭站起身,踱著步子走到門前,看著湛藍的天空有些呆滯的喃喃自語:“是該早做打算了……”
湛藍的天空,海風輕輕吹拂,密密麻麻的船只收起風帆放下船錨,在海面上微微地搖晃,它們按照到達的先后順序有序的排列在一起,等待著港口人員檢查放行后才能進港。
因為地理上的便利性,天津港的重要性愈發的凸顯,已經成為了北方第一大海港,爆發性增長帶來的問題,是基礎設施建設的滯后。所以天津的建設重心除了公路外,就屬港口的優先級最高。
港口還在擴建,能同時進行停靠的泊位有限,于是很多船只就只能在外海下錨等待空出泊位,小型吃水淺的國內商船,可以溯河而上直接在天津城邊的海河碼頭??浚幢闳绱?,依舊要接受基本的檢查。
至于外籍的船只,無論大小在沒有特別允許的情況下,都不可能進入內河航道,同時為了保障這條禁令的有效,河道上不僅有海關檢查人員,同時還有一支海防部隊進行駐守。
不過正如人們常說的那句話一樣,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同樣有碼頭的地方,自然就有靠碼頭生活的人。無論是賣力氣討生活的腳夫、力工,還是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各種勢力,都或多或少的與碼頭有這千絲萬縷的聯系。
今天的直沽碼頭上,有一艘不起眼小漁船緩緩地靠了上來,這個碼頭再往北就是著名的三岔河口,大多數的商船和客船都會去那邊靠岸,而這個原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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