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節、第一次公審(1/3)
吳遠不知道自己那句話說錯了一時有些語塞,可眾人都在看著自己,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此情此景著實有些令人難堪,宋懿有些可憐這位不開竅的同窗,于是替他解圍。
“懷古的想法是好的,可若是人人照此辦理,以后這官威何在?”
聽了這話吳遠也是深以為然,刁民嘛……就算因為民怨沸騰要平息事態,花點錢也就算了,當官的怎么能認錯,反正他家沒有這樣的家訓。
可他轉頭看向張環的時候,卻發現太子殿下不僅沒有舒展眉頭,反而是皺的更緊了,難道說他和宋懿的猜測都錯了,不是嫌自己的辦法過激,而是嫌自己還不夠低賤?
這個猜測讓他有點不知所措,額頭上也滲出了涔涔冷汗,吳遠憋著笑看著他的反應,心說你當德馨真的是在幫你?他又怎么會不知道太子的真正想法,為人臣子者要是不能揣摩上意,可真是容易萬劫不復啊!
姜田為什么要費時費事的重新過堂,這一點張環在第一時間就想搞明白,所以除了剛來的田虛海之外,在座的幾個人都知道他想知道答案,同時也知道他找到了答案,只是田虛海雖然算自己的同學,可田家的政治態度一直曖昧不明,所以沒人把他真的劃歸到自己的派系中去。
更別說宋懿本身就是科學派的,本來沒有任何政治屬性,但田家這種傳統理學官員,又非把科學化成一個政治派系來對待,就好像科技大發展了就會葬送儒家思想一樣。宋懿要是能把他當朋友就見鬼了。
這件事是田家這種騎墻派或者說是隱性保守派一開始就沒想到的,他們總以為宋應星雖然是酷愛科學,但至少也是正經的舉人出身,應該是那種誤入歧途可以拉攏的對象才是。卻不知在姜田的影響下,整個科學院或者說科技領域的官員們,都不再將自己的晉身途徑放在傳統的官員升遷上了。
姜田沒讓田虛海疑惑太長時間,本著特事特辦的原則,這件僅僅經過了幾天,這件案子因為是改革以來首次的民告官,所以無數對此感興趣的人都擠在新開張的法院門前,想獲得一個旁聽的資格,法院方面因此只能臨時決定在室外開庭,好讓更多人的直觀的看見新朝的官司應該怎么打。
按道理來說,事情出在哪里就由哪里審理,但是現在姜田直轄的官員大多都沒理順自己的職責,所以這次由原武清縣的典史充任法官,而且姜田要求所有手中沒有急務的官吏全部到場旁聽,僅僅是這些官員就占了幾十個人,還不算那些正在培訓的公務員培訓班的學員們。
因此這回的庭審放在了城南門旁的校場上,一來這里寬敞沒有北門那么多的住宅,二來這里并不挨著水陸碼頭,不會因為人群聚集而影響正常的運輸秩序。可誰也沒料到,即便考慮了這么多這里還是被百姓擠了個水泄不通,只能說姜田低估了百姓看熱鬧的執著。
這次的審判法官姓宮,這是個必然要被載入史冊的姓氏,只是他自己對此一無所知不說,甚至還心有戚戚的覺得自己要遺臭萬年。典史在過去的官職里,是官員的最后一名,屬于不入流,連九品芝麻官都不是,雖然也是掌管一縣的緝捕、監獄、參與審判,但是像這種民告官的案子,他可沒有主審權。
所以當姜田點名要他來公審的時候,這個才當官一年多的中年大叔心里直打鼓,自己捉摸著這是不是想讓自己背黑鍋?畢竟他是北伐后因為原來的典史死了才補得缺,屬于沒有背景沒有后臺的那種小角色。
也不怪他這么想,誰都知道典史雖然沒有品級,可是權利甚大,同時油水也不少,畢竟是一縣的公安局長兼法院院長,一般的小案子自己左手抓右手審,中間能上下其手的好處不問可知。
他這個典史剛當官沒多久,還沒那么大的膽子,所以屬于沒有什么案底也沒什么民憤的清白官員,他還沒有享受到當官的種種好處姜田就來了,連帶著整個官場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公安局長的職務給了原先的捕頭,典史的權利只剩下了打官司這一個,所以更名為法院院長暫時還兼任首席法官,好處是訴訟的差事完全從縣令的權責中剝離了出來,雖然品級還是低于縣長,但從權利上來說已不受挾制。
自打知道自己要審理這么一個燙手的山芋,他就茶飯不思坐臥不寧,幾次三番的想托人打聽姜田的真實意圖,最后實在忍不住了,便準備了一份自己都覺得寒酸的薄禮上門投貼。最后和他想的一樣,連姜大人的面都沒見著。
當然和他想的不一樣的是,見不到領導的原因并不是因為他的禮物只是兩條咸魚,這一點出門回稟的門子和他說的很清楚,他也相信姜田不是嫌棄這兩條魚,因為這個門子不是別人,而是本地赫赫有名的劉家大公子。
“先生說了,此案并無什么不可明言的勾當,閣下只需按律法審理便可,無論判決如何,只需按律審理便無可辯駁!”
這話說的很直白,秉公辦理即可,但是他心里卻不停的打鼓,秉公的意思就是官家輸那些泥腿子贏,雖然大明有不少這樣剛正不阿的青天大老爺,可他自覺沒有這份擔當和勇氣,更不想做這中華朝的第一人。
可是不做也不行,眼見著各路旁聽的官員具已到場,他這個主審法官僅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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