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4 豫王失禮,昭德剖心(1/2)
李潼親自出殿,將幾人引入。
李昭德與狄仁杰兩個老狐貍自不待說,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休想從臉上看出什么端倪。
不過豫王李成器在見到雍王自內殿行出時,仍存幾分稚氣的臉龐上閃過一絲陰郁,但很快就轉為一個笑臉,趨行至前對李潼拱手道:“成器常在學中,疏于拜問祖母,以后一定要向兄長學習,勤于入問受教。”
李潼聞言后只是點點頭,又與李昭德等兩人打個招呼,然后便引著三人入苑,直往內殿行去。行走間,李成器踱著小步,視線則不斷的左右張望,顯得有些肆意。
及至入殿后,李成器便先行一步,越過李昭德與狄仁杰,面向端坐上方的武則天躬身作拜,語調隱有幾分顫意:“孫成器拜見祖母,舊年起居違意、出入失于從容,未能勤入陛前承歡受教。如今世道革新,各自歸位,一定謹奉倫情、恪守孝義。”
聽到這一番話,李潼下意識皺起了眉頭,并轉眸望向了同行而來的李昭德與狄仁杰,旋即便見這兩人神情也都各自生出一分不自然,而李昭德眼睛里已經閃過一絲不滿。
武則天當然也聽出這個孫子言中的暗嘲薄譏,眸光一閃后只是擺手道:“有心則未可稱遲,你祖母雖然年高,但仍有裕年可待。少輩有什么心意要表,無患無時。”
說完后,她便不再關注李成器,視線望向李昭德與狄仁杰,并微笑道:“閑來無事,偶懷舊人,恰逢二卿今日同行來見,如果沒有什么急情,索性留用一些酒食。”
兩人聞言后,各自入拜稱謝,然而李成器卻又開口道:“要讓祖母失望了,今日成器與兩位相公入宮,所為正是西京動亂急情,實在沒有時間……”
“既如此,你們去罷。我與祖母并是樂閑,不敢些許私情耽擱朝廷正事!”
從見面伊始,李成器語氣略帶陰陽,李潼便一直壓著火。
聽到這小子越發過分便有些忍不了,他倒是能理解李成器那種驟然得勢又喜見舊仇的心情,但理解不代表認同,你算哪根蔥?有什么資格陰陽我奶奶?
我奶奶就算現在落魄了,那也是我弄的,還是我罩著的,你小子想伸伸筋骨、出口惡氣,配么?
當聽到雍王這么說,李昭德與狄仁杰臉色也俱是一變,李昭德更直接說道:“豫王齒短性簡,情滯拙辭,言不達意,請圣皇陛下、雍王殿下見諒!”
他是皇嗣所任命的豫王傅,倒是有資格這么說李成器。
但李成器聽到這話后,臉色頓時羞紅,心中頗有不忿,但在抬眼看到雍王眉頭緊鎖、側眼又見李昭德眼神帶怒,心里也是不免慌了一慌,這才又叩首道:“孫情急失言,請祖母降責、請兄長見諒。但西京乃家國根本,卻遭亂民挾控,實在讓人心驚,恐應變失機或更加釀生禍患。”
“此事我亦有聞,但自感才士盈朝、廣有壯力待用,想能機警應對、從速定亂。而我不過守戶之材,不敢貿然進獻拙計,索性自鎮門戶之內,不讓外間邪情驚擾恩親。”
李潼一邊看著李成器,一邊說道:“豫王能夠深感事困,憂深忘情,天真不再,已非舊年懵懂黃口,誠是可嘉。人當坐言起行,既然感于疾困,正宜奮勇而上、為家國分憂,如此才能自夸一身榮華不是妄享,那么此行是來拜辭祖母?”
“我、我……”
李成器聞言后更顯局促,囁嚅道:“我、我并非沒有勇事之心,但、但我終究年淺,人望不附,恐辜負大事,否則不必以事擾人!”
他講到這里,語氣又恢復了幾分鎮定,覺得自己并非一無是處,只是別人不肯相信他。
殿中武則天突然嘆息一聲,指著李昭德說道:“皇嗣重情相負,并非刁難。兒郎仍稚,諸事還有可以修補的余地,但能比及中人,天家不會辜負相公于事中的勞累。”
李昭德聞言后只是一臉羞慚,頓首道:“臣惟竭力于事,只求不負恩用。”
狄仁杰也在一邊說道:“方今朝事,內外不乏困頓,臣等雖有逞才之心,但事未必能合人愿。陛下久執鼎器,威御中外,雍王陛下宗家秀才、勇氣敢當,小情不敢滋擾,大事不敢不問。皇嗣使臣等入宮敬問,所意正是長幼一心,則家國安詳!”
終究還是老家伙說話婉轉好聽,武則天倒不至于因為一個小孫子言辭的冒犯而翻臉,但聽到狄仁杰這么說,臉色也有所緩和,抬手示意幾人入席詳說,并吩咐宮人奉上一些酒食,賜食殿中。
李成器在席中自是如坐針氈,雖然不敢再胡亂插嘴,但眼珠子滴溜溜亂轉,越發顯得其人有些毛毛躁躁。
武則天一邊傾聽李、狄二人的講述,偶爾視線落在李成器身上,眸中頗有不滿暗聚,及至視線落在雍王身上,這才好轉許多。
她自知親緣本就寡淡,倒也不奢望兒孫能夠真情待她。豫王這小子對她不滿也是理所當然,十幾年被幽禁宮中,更有殺母之仇,這小子如果還能心平氣和待她,那心跡城府可就太深沉了。
但拋開人情諸眾不說,哪怕只是相對客觀的評判,武則天對這個孫子也是頗感失望,實在是沒有生在大家的氣度涵養。
別的不說,講到對她的心狠報復,誰能超得過雍王?但就算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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