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2/4)
,心里過不去。”
她望著屏幕上那些照片,最醒目的一張,是一個穿著紅色衣裳的小女孩,站在家里被污水淹沒的莊稼地里,捧著一塊煤炭在啃,臉蛋兒,衣裳,全都是黑的,唯獨那雙眼睛,是明亮渴望的。
霍皙指著她。
“她才四歲,母親得了乳腺癌,家里存款只有一千兩百塊錢,就指著那幾畝地活著,我去的時候,她手里拿著燒廢了的煤塊,問她爸爸,莊稼里還能長出菜來嗎,她爸爸什么也不說,蹲在墻角一直嘆氣,嚴靳,你說,還能嗎?”
嚴靳不再說話了。
霍皙嘲諷笑著,在嚴靳的注視中站起來,推門出去。她手放到門把手上,半晌又低頭道:“寫它的時候熱血上頭,確實沒考慮那么多,可是一切后果我會自己承擔,不會連累你們。”
嚴靳氣的臉色發白,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你說的容易!”
……
事情鬧得很大,連一向樂觀的主編老杜都犯難了。
他在辦公室里不停嘆氣,愁眉苦臉的。一口一個小霍啊……
“小霍,干這事兒的時候你是怎么想的?”
霍皙杵在屋里,就一個原則,堅持認錯,死不悔改:“主編,我干都干了。”
“那你干完,后悔不?”
“不后悔。”
“現在也不后悔?”
“不后悔。”
老杜叉著腰,深呼吸,擺擺手:“你快走,今天別讓我看見你。”
霍皙關門出去,老杜想了一會兒,又給氣樂了,從業這么多年,刺頭兵沒少見,但是出了事兒這么理直氣壯軟話都不說一句的,真就她一個。
嚴靳跟他承認錯誤,率先攬過責任:“主編,稿子之前我是看過的,我求功心切,以為會是個重磅新聞,沒想到給報社帶來這么大麻煩。”
老杜是個人精,冷哼:“你嚴靳會犯這樣的錯誤?”
說完,老杜坐下來,開始沉思:“一個上午,咱們集團已經有三位高層給我打過電話了,就不說那些政/府辦公室給咱們的施壓了,這件事影響很大,聽說都已經驚動了環保部門,我看這樣吧,這幾天小霍先停職,等待后續處理。”
“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嚴靳遲疑,斟酌再三,問老杜:“要不讓她寫一個錯誤報道的聲明,或者致歉信,把影響降到最低?”
老杜搖頭:“她那個脾氣,能愿意?再說了,干咱們新聞這行,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她報道的本身也是實情,你這么做,太傷人自尊。”
“現在網絡有多發達你我不是不知道,倒也不見得是件壞事兒,民眾們一旦引發熱議,被推到那個位置上,我就不信它一個金能集團還能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不成?”
京聯成立這么多年,一直在主流媒體中處于一個不溫不火的位置上,這次被霍皙這件新聞這么一鬧,反倒被很多人關注起來,一個上午,報社官方微博多了幾十萬粉絲。
老杜身為主編,也不得不權衡利弊。關起門來,他和嚴靳說小話。
“先讓她停職,看看情況,如果實在平息不了,讓她引咎辭職也算對上頭有個交代,如果鬧大了,我們干脆來個硬性跟蹤報道,破釜沉舟。”
嚴靳聽明白了,這事兒如果礙于種種關系不能平息,把霍皙拉出去,當靶子。
如果被民眾和官方重視,掀起了波瀾,他們繼續報道,名氣和榮譽都是報社的功勞。
嚴靳沉默,想到霍皙之前反問自己的話,心里很不是滋味。
……
今天晚上艷勢人來的很多。
烏泱泱一大幫,有些平日里很久沒見的都被點了名,老板站在門口,拿著對講機迎來送往,笑臉相逢。
這地界在八大胡同后面的一條巷子里,早先是個破四合院,地皮還沒被炒起來的時候被人相中買下擴建開了私人會所,在原有基礎上修了個二層小樓,整體采用中式晚清的建筑結構,古色古香中又帶了那么點洋風格。
說起八大胡同,老北京都知道那是個什么地方。
推開艷勢兩扇對開的院門,入眼的先是兩只釉里紅的瓷缸,一汪養著蓮花錦鯉,繞過庭院進了正房,屋里掛著旖旎的大紅帳子,墻角的唱機放的是老上海時期的唱片,東邊的墻上鋪著兩米長的手工蘇繡,南邊掛著風流雅仕的名畫,一幅一幅,大紅的國色牡丹,描金撒銀的鳳凰,瀲滟的美人兒出浴,屏風錯綜復雜的隔開一個又一個格間,保證了客人絕對的隱/私空間。
你走過去,偏偏又能從那縫隙里望見一二。
一張張羅漢床上,摞著錦緞,堆著絲綢,有人在里面正兒八經的低聲談事,也有人在里頭鬢影凌亂,美人嬌/喘。
那種欲語還休,那種瀲滟無邊,人來人往早就見怪不怪,似乎習以為常。
老板給這地方取名叫艷勢,要的就是一個艷字。雖然打著高級會所的名號,可是也從來不見對外營業,要的就是討這些子弟歡心,由著他們性子,怎么高興怎么來。
二樓拐彎第三個包廂,那是寧小誠他們這伙人的據點。
用小時候的話說,那是老窩,孩子們的背著家長聚眾開小會的地方。專門出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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