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45章(1/2)
?屋內酒香四溢,陸晉良獨自品著小烈口,一杯接著一杯,桌上的卷宗還攤開擺著,顯然才被翻過。
卷宗里記載詳盡,岳浩早年在云南從軍,投身云南王麾下,一次與黎族人的戰役中,岳浩救下云南王世子,從而頗得云南王賞識,三年間屢次破格提拔,七年前卻突然棄武從文,進京考取功名后,曾在京中留任,卻因得罪了榮國公,處處被排擠,后自請調任西北為官,在西北政績頗佳,一路擢升為刺史。
干干凈凈的履歷,最重要的是,岳浩并非涼州人,近幾年才在西北為官,他只是恰巧擅長草編?
酒氣有些上頭,陸晉良趴伏在桌上休憩,月色籠罩的西廂,尤為安靜。突地,一陣短笛聲打破寂靜,笛聲飄渺,若有似無,仍舊是白日里聽見的涼州小調,不同的是,這次是短笛吹奏。
這是王韻然最喜歡的曲子,在洛城,她總喜歡夜里吹奏,他也總會第一時間出現在她跟前。
踉蹌起身,不顧撞到的酒釀打濕卷宗,陸晉良急忙往屋外跑去,沒有方向地跑出院子許遠,卻再聽不見短笛聲,陸晉良站地,環顧四周,黃檀樹下,除了夜色籠罩的寂靜,再沒有其他,仿若剛才的短笛聲不過是場幻聽。
有些氣餒地蹲下身,陸晉良雙手抱著頭,喃喃自語著:“阿然,可是我太想你了?”
沒一會,一只短笛出現在視線里,那樣的熟悉,曾是他小心翼翼削好,送給她的第一樣生辰禮物。陸晉良猛地抬頭,看著眼前之人,大喜過望,抬手捏過他的雙肩:“你果然在涼州。”
孫吉并沒有閃躲,只輕嘆了一聲:“小姐本以為,她離開久了,王爺總會忘記她。”
陸晉良微微瞇著眼睛,道:“韻然在哪?”
“王爺當真想見小姐?”孫吉反問。
捏著孫吉雙肩的手用力了幾分,陸晉良眼神透著冷冽:“或者,你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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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之南,與涼城分界,有一處祁山。祁山東麓面朝戈壁蒼涼,勁風浩浩,尤其夜里,狂風卷起漫天黃沙,有些迷眼。
衣袍和頭發被風吹得凌亂,陸晉良也顧不得,卻總覺有些不對,此地荒涼,韻然在這做什么?抽出腰間佩劍,直指孫吉:“你想帶我去哪?”
孫吉回頭,平視著陸晉良,道:“晉王覺著,我會背叛我家姑娘?”
劍尖稍移開了幾分,孫吉是王韻然身邊最為信任的人,當年若沒有孫吉,他與韻然在洛城就已遭了馬匪毒手,一個守諾十年之人,確實叫人很難生疑。
二人此時所處地勢已漸平緩,山背擋住了漠上的寒風。順著孫吉的視線,陸晉良也注意到山腳的一處孤墳,看著年歲已久,墳前的墓碑在風沙的洗禮下,已是斑駁不清,孤墳旁卻有一座新冢,上邊的字跡叫陸晉良頓住腳步,手中的長劍也再握不住,掉落在地。
“姑娘回涼州后,沒多久就走了,葬在將軍的墓旁,是姑娘臨終前唯一的心愿。”
孫吉的話,卻比吹面的風還冷冽,仿若寒刀扎緊心里,陸晉良唇瓣微微抖著,很快,他抬手掐住孫吉的脖子:“你在玩什么把戲。”
他不肯看向新冢,雙眼死死盯著孫吉,仿若要從他眼中看出端倪,他的話,他一個字都不要信。
孫吉并不反抗,仍由脖子被陸晉良捏著,或者一個用力,他也能隨了將軍與姑娘一同離去,可有些話,他終還是要說:“姑娘本是不想叫王爺曉得她的離去,可我覺著,姑娘既心中有王爺,就不該一個人走得這般凄涼。”說罷,孫吉與陸晉良對視,一字一頓說著:“王爺可還記得,我家小姐三年前大病過一場。”
“那不過是推拒婚事的幌子。”陸晉良顫著聲音,說道。三年前王家二姑娘被傳出重病,才叫大姑娘替嫁太子府,這事他怎會不知,即便當年她那般無情對他,一聽說她重病的消息,他仍不顧軍紀,不眠不休從西北返回洛城,卻是看著王韻然好好地養在王家別院。
“當時你告訴我,韻然沒事。”
這話確實是孫吉親口所說,他笑了笑:“王爺當真信我?我若告訴你小姐病入膏肓,王爺又能如何?王爺忘記了,當年小姐多么想嫁入太子府,替言將軍洗冤報仇,否者也不會對王爺您那般絕情,又怎會突然裝病逃婚,病,是真真切切病了。”
病,是真真切切的病了......這一句話重重砸在陸晉良心上,他吶吶道:“即便當初病過,不...也都好了!”
孫吉搖頭:“一直留有病根,這一年,姑娘身子一直很弱,王爺與姑娘重逢這么久,不曾留意到么?”
入京后,王韻然確實病過幾次,他也找太醫看過,以為是普通風寒,并未在意。
“過年時,姑娘已覺著身子不好了,偏王爺一聲不吭離了京,姑娘想見王爺最后一面,才是不顧身體,特地從長安趕去江陵,姑娘想好了,趁著江陵之亂,獨自離去,姑娘不希望王爺看著她離去。若不是姑娘想走,王爺以為,孫吉真會背信棄義虜了姑娘?”
“不可能。”陸晉良使勁掐緊了孫吉脖子,仿若能聽見骨胳的聲音,孫吉并不還手,只是悲憫看著陸晉良,用著最后力氣說著:“姑娘離開時很是安詳,如今姑娘如愿伴在將軍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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