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純哭累了，聲音小了，林一鳴才抬起頭，說：“我們出去吧。”
    蘇純擦擦臉，聲音沙啞：“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問題的出現(xiàn)，都是為了讓人想辦法去解決的，總會有辦法的。”林一鳴拍拍蘇純的肩膀。
    他扶著蘇純走出去，但受到這么嚴重的打擊，蘇純現(xiàn)在脆弱得就像個娃娃，比之前還更加脫力。
    他走出去，沒有了他們，餐桌上的氣氛顯然恢復了許多，但在看到他們走出來的時候，還是都忍不住停了下來，默默地關注著他們。
    “清風、簡寧，你們跟我先回去，有些急事，需要你們幫一下。”林一鳴低聲說。
    “好的。”柳清風和簡寧都站了起來。
    簡寧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因為林一鳴私下都是笑嘻嘻地叫她學姐的，像現(xiàn)在這樣，正兒八經(jīng)地叫她全名卻是從來沒有過的。
    “其他人就留下來，吃個盡興再走吧。云哥，你好好招待一下良哥他們，因為以后我們可能不能再像現(xiàn)在一樣，能聚在一起吃飯了。”林一鳴叮囑說。
    “好。”林云應下了。
    這場慶功宴，就在一個突發(fā)意外之中，草草散場了。
    林一鳴等人先回了818號樓。
    一路上，蘇純的精神狀態(tài)不太好，有些恍惚，叫她幾聲，她都沒什么反應，于是回到818號樓后，林一鳴就安排她在沙發(fā)上坐著休息，自己則是召集了柳、簡二人：
    “清風，你查一下，我目前能從公司里能調出多少錢來？”
    “學姐，這里有兩份傳真，都是法律合同，你幫我看看。”
    安排下去后，柳清風馬上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開始算賬。
    簡寧則是拿著兩份傳真，問：“你想要我看什么呢？”
    “先看娥皇的簽約合同，你幫我看看，解約的可能性有多少？然后再看高利貸合同，看看能夠把債務降低到多少。”
    “OK。”
    簡寧坐了下來，蘇純的事，她還不太了解，但能讓一個好端端的人突然在人前崩潰大哭的事肯定非同小可！所以她坐下來，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用出比以往還更高的專注力，逐條閱讀！
    她是最快出結果的。
    “如果是走正常程序的話，這個勞動合同是沒什么問題的。”簡寧把娥皇的簽約合同還給林一鳴，“但可惜的是，簽名處是蘇純的父親代簽的，雖然用的還是蘇純的名字，但簽約人并不是蘇純本人，如果蘇純不承認這份合同，那這份合同是無效的！”簡寧說。
    林一鳴松了一口氣，有這句話，他就不用擔心蘇純會跳進娛樂圈那個大染缸里了！
    “但是！”
    林一鳴臉色一苦：“別‘但’啊！”
    聊天最怕的，永遠是這個“但”字！
    簡寧說：“蘇父簽約的時候，跟娥皇公司要了300萬，往好的方面去想，我們能順利地把那300萬還給娥皇公司，就能順利解約。但我不認為他們會接受退款。”
    林一鳴點頭：“我也不認為。那往壞的方面想呢？”
    簡寧：“娥皇公司會反告蘇父合同欺詐！300萬的欺詐罪，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聽到這句話，一直神色恍惚的蘇純，表情起了微微復雜的變化。林一鳴沒有注意到她，現(xiàn)在他所有的關注都落在簡寧身上：“意思就是，我們不能走‘無效合同’這條路了？”
    “對。”
    “那正常解約。”
    “合同里有寫，合同期未滿20年，乙方如果要提前解約，則要賠償甲方公司十倍損失。如果是正常簽約，按照現(xiàn)在蘇純還沒有接受培訓的情況來看，甲方公司并沒有在她身上投入多少資金，是可以無償解約的。但，甲方公司給了蘇父300萬，這也算是甲方公司在乙方身上的透支，按十倍去還，那就是3000萬！”
    林一鳴呼吸停了！
    又一個3000萬！
    天吶，他重生的時候，為什么不帶個印鈔機功能的金手指？現(xiàn)在他上哪兒去找6000萬！
    林一鳴這時候真想說，干脆就讓蘇父去做牢算了，坐幾年，再出來時就老實了……
    但蘇純就坐在自己面前，臉上寫滿絕望，讓他沒法把這話說出口……
    “林總，緩過來了嗎？緩過來了，我們談談這份高利貸合同。”簡寧利落地問。
    林一鳴摸摸自己的小心臟，苦澀地點點頭。
    簡寧指著高利貸合同說：“這個合同比上個合同好說多了。”
    “怎么好說法？”
    “簡單來說，所有高利貸都是違法的，我們要是不還都可以。”
    終于有個好消息了！
    林一鳴激動得想哭。
    “不過對方能借得出500萬，那估計也能再拿500萬請兇殺人。”簡寧無奈地聳聳肩，“我聽我們專業(yè)的師兄說，像高利貸這種灰色偏黑的行業(yè)，放貸出去的錢越多，就越?jīng)]有一個律師敢接案子，因為怕死于非命。”
    林一鳴苦逼地撓撓頭。
    他得承認，2001年，遍地都是商機，但同時，這年代的法律還不是那么健全，也不是那么普及，所以當前社會有點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