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許久，先開口的還是太后。
    “咱們娘倆，好像許久沒有坐著一起喝過茶了。”
    太后抬手拎起茶壺，給自己的茶杯加滿了茶，又給南宮鴻卓倒了一杯。
    “這是，我前些日子親自采摘烹炒的新茶，嘗嘗，味道還是不錯的。”
    南宮鴻卓沒有回應太后的話，但也抬手端起了面前的茶杯飲了一口茶。
    看著喝了茶的南宮鴻卓，池太后目光變的柔和了一些，頓了頓接著說道：“時間過得真快啊”
    “你都已經開始長白頭發了，我的已經都白完了……”太后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似是在懷念過往。
    南宮鴻卓既沒有回應也沒有打斷，就這樣平靜的坐在她對面，聽著她一句句的說著。
    ……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白公公以為這一夜就會這樣平靜的過去了。
    太后收回了回憶的神色，把目光望向坐在自己對面的人，眼中有愧有憐卻沒有悔。
    太后靜靜的看著南宮鴻卓久久沒有說話，南宮鴻卓也久久沒有出聲，準確的說是他從進來以后就沒出聲過。
    殿內的氣氛就這樣不瘟不火的，熬的人難受不敢多動。
    “為什么？”
    沉默了許久的南宮鴻卓，終于問出了口。
    他想知道為什么，為什么身為母親的她要背叛他?
    難道是他不夠孝順?
    還是他有什么事做的讓她不夠滿意?
    他是她的親生兒子！唯一的親生兒子！為什么要這樣對他?
    南宮鴻卓短短的三個字，包含著不解，失落，心疼和深深的委屈，他就像一個被拋棄了的孩子一樣。
    他在質問，為什么要拋棄他?
    望著面前突然老了許多的孩子，望著他哀怨的眼睛，太后幾欲哽咽。
    默了許久才緩緩道：“沒有為什么，只不過是人在取舍間做出的選擇罷了。”
    “呵～”南宮鴻卓自嘲一笑，這笑是帶著苦澀的，甚至還有一絲絕望。
    “所以，你選擇了家族舍棄了我。”
    這是一句陳述句，對他來說最殘忍的一句陳述句，有淚從他的眼角溢出。
    帝王又如何?
    還不是可憐的像條孤獨的可憐蟲，這世界讓他覺得凄涼。
    “人生總是會有取舍的”池太后幾度哽咽，卻不讓自己落一滴眼淚。
    她心里有諸多的心疼愧疚和不舍，但她不后悔，她的兒子無子嗣未來的皇位不是他兒子的子嗣來繼承，那為什么不能是池家的人來繼承呢？
    她知道她這樣做，受傷害最大的是她的兒子，但她不得不這樣做。
    她是他的母親沒錯，可她也是池家的女兒，如果她有孫子孫女她絕對不會這樣做。
    但她沒有，所以為了家族的未來，她決定鋌而走險了，哪怕最后失敗了。
    “你為了家族，舍棄了自己的兒子。”
    “但你沒想到吧，最后是你敗了”南宮鴻卓此時已對自己面前的母親，心灰意冷。
    母親的語氣還是那樣溫柔，面容還是那樣慈祥，但卻已經不再是他的母親了。
    南宮鴻卓再無留戀，絕然起身就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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