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章 眼線(1/2)
楊寧道:“你好像對淮南王十分忌憚,怎么,他對咱們齊家有意見?”
毛文壽道:“世子有所不知,當年圣上冊立太子的時候,朝中就有一番爭議,有人甚至直接上書,求圣上傳位于淮南王,這自然是淮南王在背后授意,不過冊立太子,也確實一度起了風波,甚至懲處了幾名官員。”
“哦?”楊寧道:“淮南王對皇位一直念念不忘?”
“如果只是淮南王有這心思,那也不足為懼。”毛文壽道:“可是據下官所知,朝中有不少人是站在淮南王一方,四大侯爵之中的金刀侯,與淮南王的關系便不差。”
“金刀侯?”
毛文壽雖然只是地方太守,但顯然對朝中局勢也是頗為了解,解釋道:“世子,當年太祖征討天下,麾下云集了一干良臣猛將,金刀侯便是太祖皇帝一手提拔起來,除了金刀侯,朝中如今還有不少是當年太祖皇帝的嫡系,太宗皇帝繼位之后,也是提拔了不少人才,錦衣侯齊家,就是太宗皇帝一手提拔。”
楊寧立時便明白過來,照毛文壽這樣說,如今的楚國,依然是存在著太祖一系和太宗一系兩派人馬。
金刀侯為首的許多官員是早年被太祖所提拔,這些人對太祖皇帝自然還存有感念之心,而錦衣侯雖然兩代侯爺功勛卓著,卻是太宗皇帝所提拔起來,太祖一系的人馬,自然還是期冀太祖的直系子孫淮南王能夠繼承江山,而錦衣侯這些后起之秀,自然是力保太宗皇帝一系,也就是支持當今太子。
“太宗皇帝既然繼承了皇位,難道難道沒有想到后來之事?”楊寧忍不住壓低聲音道:“太祖一系的官員心存異志,難道太宗皇帝看不出端倪?”
“其實這也不用去看端倪,一直以來,對于儲君繼位,一直都是風雨不歇。”毛文壽嘆道:“太宗皇帝傳位于當今圣上,那時候就有不少人上書,求圣上立淮南王為太子,而且人數還不在少數,其實一開始也沒有多少人說起太宗承諾要傳位于淮南王,也正是在那個時候,許多風聲就開始傳遍,說太宗皇帝當年接下玉璽的時候,答應過淮南王一旦長大成人,就會歸還皇位,是真是假,如今誰也無法確定。可是不少人就是拿著這件事兒說話,非說淮南王才是正統的皇位繼承人。”身體前傾,壓低聲音道:“太宗皇帝封了淮南王為王爵,風波才小了一些。”
“九五之尊,國之根基,淮南王和他手底下那些人野心不死,對皇位始終是個威脅。”楊寧低聲道:“太宗皇帝就沒想過打掃一下?”
毛文壽道:“其實太宗皇帝一直都在做準備,本來金刀侯是我大楚第一名將,金刀侯一族有不少能征善戰之人,金刀侯在軍方的威望,當年可說是無人可出其項背。太宗皇帝為了削弱金刀侯在軍方的影響,所以重用老侯爺,老侯爺不負圣上期望,戰功赫赫,威望與金刀侯不相上下。只是當時國家未穩,外有強敵,太宗皇帝若是出手太狠,只怕咱們大楚便先要亂了。”
楊寧微微點頭,倒也能夠理解太宗皇帝的心思。
太祖皇帝留下的人馬,都是立國的功臣,太宗皇帝雖然對那幫人也有戒備,但正如毛文壽所言,一旦掀起內部清洗,首先受害的就是楚國本身,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團結勝過一切,內亂一生,等于自取滅亡。
“太宗皇帝崩逝之后,圣上繼承大統,對淮南王也一直是大加安撫,給其諸多榮耀,此外更是提拔了許多新的官員,太祖一系的官員比及當年,勢力也是弱了許多。”毛文壽道:“大將軍鎮守淮水一線,功勛卓著,圣上也是心安。這些年來,淮南王那邊據說也老實許多,并無再惹出太大的風浪來,只在圣上冊立太子的時候,有人又上書,被圣上罷免了官職。”
楊寧道:“所以你們覺得這次圣上崩逝,太子遠在東齊,淮南王那幫人會趁機生亂?”
“這并不是不可能。”毛文壽道:“如果大將軍還在世,手握兵權,淮南王倒也不敢輕舉妄動,可是圣上崩逝,大將軍也在這個時候過世,他們就未必不會生出野心了。”
齊峰終于道:“淮南王要是真的得逞,第一個要對付的肯定是我們錦衣侯府。”
楊寧此時對朝中的形勢倒有了個大概的了解,按照毛文壽所言,金刀侯應該是淮南王那邊的人,而錦衣侯則是太宗皇帝這一系,如果被淮南王真的坐上皇位,自然不可能放過錦衣侯府。
他離京之時,并不知道這其中的內幕,此時才知道,實際上這一陣子京城始終處在極為緊張的狀況之下,也難怪許多官員在齊景治喪期間,并不上門祭奠,甚至在出殯之日,也并無幾個官員相送,恐怕那些官員都看出宮里不正常,而且都知道錦衣侯府是淮南王重點對付的目標,如今齊景已經過世,在他們看來,錦衣侯府就如同秋后的螞蟻,難有回天之力,所以都拉開了距離,免被錦衣侯牽累。
也難怪齊景剛死,武鄉侯不等出殯,就登門退婚,這背后卻也都是大有玄機。
他腦中轉動,心中卻是想著,齊家最近連出怪事,總不會是淮南王那幫人在背后搞鬼吧?
正在此時,忽聽門外有人匆忙稟道:“世子,有一隊人馬忽然向這邊殺過來,他們人馬不少,不知是何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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