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八四章 血脈疑云(1/2)
黎明將近,皇城內(nèi)外劍拔弩張。
袁老尚書始終不曾回到軍陣之內(nèi),而是站在皇城之下,晨風(fēng)習(xí)習(xí),老大人蒼老的身體微微晃動,他畢竟年事已高,哪怕只是站上一個時辰,那也是十分吃力,袁默賢站在父親身邊,看著執(zhí)拗的父親,關(guān)切之余,心下卻也是有一絲詫異。
老尚書為官多年,在這錯綜復(fù)雜的朝堂之中,卻始終屹立不倒,固然是因為德高望重門生遍天下,但最緊要的是老尚書從來不卷入朝堂的紛爭。
老尚書坐鎮(zhèn)禮部多年,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按照國法來施行,讓人找不出毛病,他為官公正,即使是當(dāng)初的四大世襲候,對這位老尚書也都是禮讓三分。
司馬氏與淮南王斗得你死我活之際,老尚書卻是呆在自家的菜園子里,兩耳不聞窗外事,似乎朝堂的紛爭與他全無干系。
袁默賢在父親手下當(dāng)差多年,也學(xué)會了裝聾扮啞的手段,與他無干的事情,他絕不會沾染分毫,就算真的與他有關(guān),那也是凡事只管三分。
可是今次袁老尚書的所為,卻與他從前的為官處事判若兩人。
老尚書年事已高,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告老還鄉(xiāng),在這節(jié)骨眼上,無論京城發(fā)生何事,最好的選擇便是待在家里,如同往日一樣,兩耳不聞窗外事,但此番老尚書得知兵馬入城,竟然穿上官袍,連夜趕到了皇城之下。
更讓袁默賢詫異的是,文武百官眾多,沒有誰主動上前,卻恰恰是父親主動來到皇城腳下,準(zhǔn)備說服齊寧出城。
袁默賢實在不知道老父親為何此番要如此主動涉足此事,看到風(fēng)中的老大人閉著雙目,頜下白須飄動,卻又不敢多說什么。
聽到后面?zhèn)鱽砟_步聲,袁默賢回過頭,見到蕭紹宗竟然端著一把椅子走過來,忙拱手施禮,蕭紹宗微微一笑,將椅子放在袁老尚書身邊,輕聲道:“老大人年事已高,不可久站,坐下等候吧!”
老尚書這才睜開眼睛,看了蕭紹宗一眼,卻沒有拒絕,坐了下去。
蕭紹宗一揮手,四周的盾牌兵迅速移動,在四周圍成一道銅墻鐵壁般的保護層,老尚書抬手撫須,凝視著蕭紹宗,卻沒有說話。
蕭紹宗微一沉吟,終是道:“兵臨城下,并非小王所愿,但卻不得不為。”
“王爺想要置齊寧于死地,是否真的只是因為他弒君叛逆?”老尚書看著蕭紹宗眼睛問道。
蕭紹宗并沒有立刻點頭,猶豫了一下,才道:“老尚書睿智非常,小王欽佩。齊寧弒君叛逆,為了我大楚的江山社稷,自然是該死,只是......小王對他存有殺心,卻并非只是今次,很早之前,小王就想過要誅殺此人。”
一旁的袁默賢一怔,嘴唇微動,但他當(dāng)然知道在這種時候還輪不到自己多說一個字。
“王爺?shù)囊馑迹铣紱]有聽懂。”老尚書倒是顯得十分平靜:“難道齊寧早就有叛逆之行?”
蕭紹宗搖頭道:“從前是否有叛逆之行,小王并不知道,但此人從生下來的那一天,就注定不該活在世上,又或者說......!”他微一沉吟,才道:“又或者說他不該生在錦衣齊家!”
老尚書這才顯出一絲詫異之色。
蕭紹宗抬頭望向東方,平靜道:“此人叛逆之心,乃是天生注定,今日不叛,明朝也會叛。”
老尚書自然聽出蕭紹宗話中有話,想了一下,才道:“盧大人先前問過一句話,齊寧弒君叛逆,究竟是所為何故?”抬手撫須道:“齊寧奇襲西北,為大楚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老臣實在想不明白,他謀反的動機何在?”凝視著蕭紹宗眼睛,緩緩道:“憑心而論,他雖然是出自錦衣齊家,但卻根本沒有謀反的實力,秦淮軍團不在他的掌控之中,攻略西北的楚國兵馬出自西川,他領(lǐng)兵攻打北漢,那些兵馬自然相隨,可是他要謀反作亂,駐軍在西北的那些兵馬絕不可能為其所用。”
蕭紹宗淡淡一笑,道:“老大人是覺得他沒有實力謀反?”
“至少老臣實在看不出他謀反的實力何在?”老尚書輕嘆道:“如果只是說沒有謀反的實力,那還不足以證明他就沒有謀反之心,最緊要的還是那句話,他為何要謀反?”抬頭望向皇城:“如今他被困在皇城之內(nèi),四面被圍,想要脫身已無可能,齊寧不是笨人,他入宮弒君,應(yīng)該就想到后果。這樣的結(jié)果,老臣并沒有看出他得到什么利益,反而是將自己和錦衣齊家徹底斷送。”
“小王說過,他從一生下來,就注定有反心。”蕭紹宗嘆道。
老尚書道:“錦衣齊家是開國功勛世家,兩代侯爺都是帝國的柱梁,錦衣齊家亦是我大楚極為榮耀的世家之一,所以老臣想不明白王爺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他雙眸顯出狐疑之色:“王爺說他一生下來就有反心,恕老臣直言,這不但無法讓我大楚百姓信服,甚至?xí)屗腥擞X得荒謬透頂。”
“因為齊寧本就不是錦衣齊家的人!”蕭紹宗平靜道。
老尚書身體一震,臉色劇變,就是一旁垂頭不語的袁默賢也赫然抬起頭來,顯出驚駭之色。
許久之后,老尚書才道:“王爺,老臣沒有聽清楚,你說什么?”
“齊寧并非錦衣齊家的人。”蕭紹宗重復(fù)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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