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離恨天和相思病(1/2)
寧斯年見陶溱一路沒有說話,不由得低下頭去看看他那張有些震驚的小臉,不由得輕輕一笑:“瞧你,這是被嚇到了嗎?”
陶蓁蓁聞聲抬頭看了寧斯年一眼,小臉上還有余色未消:“倒是沒有被嚇到,只是覺得有些唏噓罷了。不過寧師兄我們這樣討論院長和副院長的私事,是否有些不妥?”
寧斯年擺了擺手:“這倒是無妨。只怕是你年紀小,不通男女之事。他們沒有跟你說罷了。這件事情再崇文書院早已經是公開的秘密。院長倒是不輕易搬弄是非。不過就是咱們的副院長,每每總愛喝上幾杯。一盒大了,總要拿這件事到處去說。隨便抓住一個人,就是一頓哭天搶地。酒醒后,還死不承認自己說過這些渾話,平日里緊致別人談論這事。起初大家看他這么緊張,以為這是個什么了不得的秘密,還有好事者四處打聽。后來才發(fā)現(xiàn),這件事情,崇文書院的所有人幾乎都知道。于是大家也就不把它當成什么新鮮事,漸漸地,也就沒有人再提起了。今日告訴你,也是讓你心里有個預備。你年紀小,聽了那些人嚼舌根子的話難免生出好奇,你如今知道了,切記莫要來日里犯了什么忌諱。”
陶蓁蓁聽了這話,心下恍然。她道今日寧斯年如何這般口無遮攔,肆意談論他人之事。原來是有著這樣的原因啊。而且他言及往事辛秘之時,并未過多提到細節(jié),想來也是有意省略。想到這里,陶蓁蓁說道:“多謝寧師兄提點,陶溱記下了。”
這些日子在崇文書院的接觸中,他已經發(fā)現(xiàn)陶溱的行文筆觸猶如和自己同出一門。其實在第一次見到陶溱的文章時他就覺得,與其說這孩子的文風像自己,倒不如說是像了那個花家二姐兒,花如雪。
聽說陶溱的書是他姐姐教的,只是畢竟男女有別,他也沒有過多打聽。總不過心里存了個疑影兒,那是否就是花如雪。
然則,這天下間,讀書人千萬,文風相似者何其之多?僅憑一個疑影兒就來打聽些無意義的事情,到底關乎著一個姑娘家的名聲,權且作罷。
況且那花家二姐兒當初被賣到了陳家做侍婢,給傻子少爺通房。這一路上山高水遠的,千八百里的路,一個弱女子哪里能來得了帝都?他這個想法委實有些荒謬了。
再進一步,便算是那陶溱的姐姐當真是花家二姐兒,她也未見得能夠知道花家大姐兒花楚楚的下落。
提起花家大姐兒花楚楚,他心下就有些心灰意冷。若他當真是個寒門學子還則罷了,可偏就是個寧家的嫡公子。如此家世,哪怕是他自己認定了花楚楚,在外人眼里,也容不得一個這樣出身的女子進入寧家做大奶奶。
“寧師兄你怎么了?”陶蓁蓁見寧斯年久久不語,眉間隱隱攏著一抹黯淡,不由關切地問道,“是否身體不適?可需要請醫(yī)師來嗎?”
寧斯年拋卻了心中紛雜的念頭,拍了拍陶溱的腦袋:“你還小,有很多事情,說了你也聽不懂。人生在世,活的就是個身不由己。這話你等再過上十年便懂了。”
陶蓁蓁年紀雖小,卻是早通世事,對于寧斯年的話,頗有些不以為然:“書上曾言,‘來時來,去時去。終須有,莫強求’。佛家更有‘人生八苦’。寧師兄所謂的身不由己,左不過是求不得苦。我何嘗不懂?師兄未免有些小瞧人了。”
寧斯年聽了這話,不由得啞然失笑:“你這個小家伙兒,人這一輩子哪有無欲無求的?就算是那些出家做了和尚的,也未見得真的就六根清凈。有求便有苦,這話不錯。可你可曾聽過還有一句詩‘三十三天覷了,離恨天最高;四百四病害了,相思病怎熬?’這句子,你可聽過?”
陶蓁蓁搖了搖頭:“這倒是未曾聽過。可有出處?”
“佛家傳說,須彌山的正中央有一天,四方各有八天,共三十三天。在三十三天之上,正是離恨天。”寧斯年道,“而四八四病即為四肢百體四時之病。離恨天高,相思病苦。這種苦,乃求不得之最苦。”
陶蓁蓁這下子有些似懂非懂了,三十三天,離恨天最高;四百四病,相思病最苦。似乎這世間的男女恩怨癡纏,乃是最要人命的吧!
“瞧我!”寧斯年忽然輕笑,“你這小小年紀的,我同你說這些作甚?世間男歡女愛乃是人倫大道,真等你到了那個地步,自然也就懂了。現(xiàn)在為這些個不見影子的事情爭執(zhí)煩惱,何苦來由?你還是趁著大好的年華,多念些書才是正道。”
陶蓁蓁吐了吐舌頭:“還不是師兄你先提起來的。你即說了,那我回去便要好好瞧瞧那三十三天,四百四病去!免得師兄你又拿我年紀打趣消遣。”
“你呀!”寧斯年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你這張嘴,快趕得上副院長了。半分虧都吃不得。一個男兒,怎的口齒如此犀利不饒人?”
陶蓁蓁這次倒是沒有接話,她是不知道該怎么接了。她本就是個女兒家,為了念書才女扮男裝進了這崇文書院的。若是叫人發(fā)覺,那不得被書院清退啊!看來今日倒是學了個乖,以后少說話。多說多錯,少說說錯,好好念書,才能對得起姐姐。
“喲呵!寧師兄,您在這兒啊!”
遠遠的,一聲諂媚的寒暄傳來。陶蓁蓁和寧斯年抬頭,卻見兩個衣著光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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