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魔月之光 (w字大章求月票!)(4/6)
——不,意義從未存在過。
閉上眼睛,再次睜開,將父親的尸體放在祭壇之上,達洛特黑色的雙眸平靜了下來。
——虛無才是世間的真理。
生命誕生于世從來沒有意義,沒有任何人是為了任何事情誕生:孩子的誕生和孩子本身無關,只是父母的決定,而父母向上牽扯,追蹤,一直到所有人先祖的誕生,也沒有任何意義,只是諸神創造的結果而已。
那些遠古的神祇自稱是自己創造了他們,但卻什么都不說,就這樣放手不管,任由他們的孩子承擔苦難。
這就是世界的本質,萬物的本質——一個不好聽的真理。
沒有任何人,任何事物,是必須出現的。倒不如說,存在根本就是一個意外,沒有絲毫意義。
但有無意義根本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自己想要做什么,而不是成天傻子一樣地思考做什么有什么意義。
達洛特此時凝視著父親的遺容,他的腦海中閃動著一個個片段:還是孩子的自己呆在冰海旁看著父親釣上一整天的魚;還是年輕人的自己在祭祀大舞時看著塔娜在冰雪上起舞,她的容貌宛如冰霜的精靈,而自己笑的像是一個傻子;他在第一次狩獵后突如其來地想要昂首高歌,在獵物的尸體上大聲歌唱,嚇壞了身旁的同胞戰友。
這些事情都沒有意義,什么價值都沒有,甚至和傻逼似的,但是他想這么做。
生命的誕生毫無意義,但是卻賦予了生命最崇高的力量:想。
人不可以去做許多事,但是人總是可以去想,去嘗試做,即便失敗也不妨礙這一點。
只有人被打擊了,自己都承認自己失敗了,不再想了。
‘想’才會停止。
“那些帝國佬,南方的人類也很辛苦,普通人只是貴族佬的莊稼,每年都會收割,而魔化者人被當成柴火燒,所以他們才有巨大的移動都市,才有溫暖的火光。“
達洛特低聲喃喃,他注視著祭壇上燃起火焰,瞬間就將父親的干癟的似乎沒有水分的尸體點燃。
火光中,這位勇士握緊了拳頭:“我們北境人不燒兄弟姐妹,也不剝削同胞,我們活下來就靠自己。”
“他們把我們鎖在北境,指望天災和野獸消滅我們,但這只是磨礪我們的爪牙,讓我們知曉這個丑惡世界的本質,堅定信念。”
達洛特看見父親的尸體在火焰中化作飛灰,只剩下一團小小的黃昏之光凝結成的印記,散發著靜謐的微光。一旁的蛇祭司和狼祭司恭敬地上前,將這印記收入匣內。
雖然龍祭司歸于虛無,但是他們的力量還可以蠱惑那些帝國人,讓黃昏大龍的力量傳遍整個世界。
注視著這一幕,男人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他似乎聽見了父親在自己第一次狩獵時,在雪原中對自己問的話。
他聽見父親的言語。
“達洛特,你是黃昏之龍的子民,狼與蛇的后裔!“
“你想要做什么?”
那時還有著兩條腿,也并不那么蒼老的父親大聲地詢問——這是傳統,也是誓言,證明一個北境人有了自己的信念,并會為了這個信念去殺死其他的生命,奪取他們的血肉活下去,來達成這一信念。
這就是所有北境人在苦難中不斷詢問自己的問題,令自己可以堅定活下去,承受一切痛苦和絕望,冰寒與霜風的理由。
也是所有黃昏之龍子民,之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就自殺回歸虛無的原因。
而現在,達洛特抬起頭,他注視著父親尸體燃盡后的灰漂入空中,被北境的冰霜吹飛,灑遍整個荒原。
渾厚的聲音,仿佛震蕩著峽谷與山岳。
“我想要……毀滅這個充滿苦難的世界!”
魔月光輝璀璨,普照世間。
大地的另一側,初耀艦正在曠野上飛馳。
兩個月亮懸掛在夜空中,朦朦朧朧的月光宛如迷霧,落在大地之上。
艦橋處,剛剛將手中的燃薪神木安置在水晶柜中,放在大廳內讓所有人都能自由感悟的蘇晝若有所思地抬起頭,他皺眉道:“魔月的光是不是有點不太對勁?”
【最近無論什么光都不太對勁——你忘記了嗎?圣日最近也閃爍了好幾次,亮度也的確都微微下降了。】
燧光大師站在一旁,他注視著這價值起碼幾百億帝國幣,甚至是無價之寶的蓋世珍奇,不禁贊嘆地點頭:【比起那個,我可真沒想到羅澤利亞那吝嗇鬼會把它白送給你。】
“不是白送。”蘇晝提示:“我要去東海那邊大鬧一場,為他的海濱之都打掩護——這可不是輕松的活計,可麻煩了。”
“但我感覺你在躍躍欲試。”艦長座上的銀妖精卻毫不猶豫地指出了蘇晝口中的矛盾之處:“哪怕是那個裝嫩的老頭不要求你這么做,你也是這么打算的。”
“不過比起這個……斯維特雷教授,難道說,這個世界的過去,真的有一顆原初的大樹嗎?”
說到一半,拂曉的語氣就從無情揭穿變得充滿疑惑,這位從諸神時代后的妖精時代一直存在至今的銀妖精表情露出了不解:“我明明記得只有精靈才有他們的大樹,其他族人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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