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十九年天涯路 第四十九章 牧憐榆(2/2)
陳貴撓了撓頭“我們不是怕被外人看到我們,給殿下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嘛?!?
“沒那個必要,你倆長得并不出眾,不用擔(dān)心這一點?!?
“……”
陳富看了看王伯“那個……吃了嗎?!?
“不要沒話找話。”
場面又一次冷了下來,陳富陳貴兩兄弟滿臉尷尬的坐在桌子鵬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過了一會,在這兩個人都想跪下來磕頭謝罪的時候,王伯說道“六殿下的旨意,這些天先靜默一段時間,迅速趕回長安城,在長安城外進(jìn)行最后一次的劫殺?!?
“長安城外?這樣會不會……”陳富欲言又止。
那可是長安城外啊,在那里劫殺皇子……
“六殿下自有安排。”王伯目中寒光一閃“殿下從死牢中救你們出來,費了多大的力氣,你們不會不知吧?”
“知道,知道?!标惛魂愘F連忙點頭。
王伯點頭,從懷中掏出來了一個玉瓶,隨手扔給了他們兩人。
“活著總比死了好吧?!?
兩人沉默著點了點頭,將玉瓶中的藥倒出,一人一粒,扔進(jìn)口中服下。
“你們兩個再歇歇吧,明日一早便出發(fā)。”王伯說過之后摔上了門,獨自一人離開了。
“哥,京城外劫皇子?”陳貴咽了口吐沫“這跟咱們再死一次有什么區(qū)別啊?!?
陳富搖了搖頭“別說了,六皇子讓咱們怎么做咱們就怎么做吧,多少也是活著。”
……
長安城中,有一家戲園十分有名。
撐起這家戲園的角兒,可是和那位長安候同姓。
姓牧,名憐榆。
長安中有種傳聞,據(jù)說是在十幾年前的那場瘟疫中,長安侯從街上背回的這個孩子。
那一年的那場瘟疫,說不大也不小。
不大是因為這場瘟疫,只是兩個月就已終止。
可這不小卻是因為長安城中許多的家庭卻因此支離破碎。
當(dāng)那一年下起了春雨的時候,這場瘟疫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許多人已經(jīng)記不得,那一年街頭上有一個賣身葬母的少年。
少年的父親是一個兵士,可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伍長而已,在那多年前就已經(jīng)死去。
少年的母親將他帶大,長安的物價太貴,母子兩人日子一天過得比,一天落魄,原本打算將院子賣掉,隨后去到一個邊緣小城之中。
可是又沒有親戚所在,他一女子帶著自己的孩子又能走多遠(yuǎn),這事便一拖再拖。
可拖著拖著,這場瘟疫就出現(xiàn)了。
少年的母親染上了瘟疫,本想賣掉院子治病,可在瘟疫之下,這院子的價格被商人一壓再壓,迫于無奈,少年只好將院子賣掉。
可是拿著這賣掉院子所掙的錢,卻依舊沒有將母親的病治好,少年的母親高溫不退,昏迷不醒。
那個時候人人自危,就連當(dāng)初父親的戰(zhàn)友們東拼西湊也沒能拿出多少錢來,可當(dāng)最后一枚銅板用勁的時候,少年的母親也停止了呼吸。
那個時候,少年身上只剩了最后一張草席,還有一副如女子一般的俊秀容顏。
少年跪在街頭,賣身葬母。
一連三天的春雨,這少年就直直地跪了三天。
直到第四天清晨的時候,遇上了一位路過的儒雅男人。
那男人身材修長,身穿一身淡色的錦袍,身上是極盛的書卷氣,可他的目光卻是從未見過的柔和。
少年看得出,這個男人身上的錦袍,只此一件或許就可頂?shù)蒙纤麄冎八〉脑鹤印?
男人蹲下身,輕聲問道“還站的起來?”
少年似乎動了幾下,搖了搖頭。
男人轉(zhuǎn)過身,也不顧少年渾身的臟水和怪味,將少年背了起來。
少年掙扎兩下,看向地上被竹席所包裹著的母親的尸體。
男人用手摸了摸他的頭,向著手下吩咐了一聲,兩個手下十分小心的抬起了竹席,跟在這個男人身后。
“你我有緣,以后就隨我的姓吧。”男人柔聲說道。
“姓牧,至于名字……”
男人抬頭看了看兩人頭上的那一顆榆樹。
“就叫憐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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