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五章 全面開戰(1/2)
安陽郡,元北城。
經過了那一場與南夷之間的大戰之后,元北城從最初的狂歡的狀態中醒來,人們才終于發現,這座城終究還是發生了巨大的,不可逆轉的改變。
這里,商賈少了,士卒多了,百姓少了,流民多了,紙醉金迷的商業街蕭條了,圍繞城墻的守城工事多了,哪怕太守大人如今據說仍在元北城內,可這座城,在所有人看來,都已經沒落了。
尤其是當跨過元河收復故地看起來越來越沒有指望之后。
離開的人越來越多,甚至于那些流民,都想盡了一切的辦法,跟著一支支北上的隊伍,忙前忙后,只要能在路上給他們一口飯吃,他們就愿意走。
逃離。
可無論百姓們如何逃離,元北城的士卒和勞役都是無法離開的。
在元北城北部居中的區域,有一片打通了三座大院的豪華宅院,這里守衛森嚴,院墻高聳,前些時候,這里還一片祥和,無論內里還是外部,處處是鮮花與笑臉,大規模的飲宴更是一連開了好些天,每一日,都有絲竹管樂之聲漫出墻外。
可這一日,境況卻大為不同。
出入這一院落的人開始變少,仆從們小心翼翼,里里外外壓著腳步走,正堂大廳里正在撿拾陶瓷碎片的侍女們亦是輕手輕腳,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禍上身似的。
正堂大廳一側,有座頗為私密小巧的側院花園,安陽郡太守晏思語
一身常服,正躺在一把木質搖椅上,一動不動的,面上蓋了薄薄一層濕透的白紗,好似死了一般。
寒風吹過庭院,湛藍的天都顯得清冷。
花園里一個人都沒有,沒有宮廷侍者,沒有仆從,沒有侍女,靜得嚇人,直到一個藍袍中年人無聲無息的走入這里,站在晏思語的身邊開口,才打破了這份寂靜。
「古城來信......」藍袍中年人見晏思語沒有絲毫反應,將遞過去的信箋又收了回來,拿在自己手中,片刻之后,才繼續道,「水軍遇襲,損失慘重,公子晏拙重傷,但無性命之憂......」
原本死人一樣的晏思語猛地起身,一把搶過藍袍中年人手中的信箋,瞪大眼睛飛快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繼而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氣一樣重新跌回搖椅里,將搖椅壓得前后搖擺起來。
他目光呆滯的盯著天空,信箋從手中滑落在地都不去理會,「古城水軍遇襲比楚城那邊要晚上一天,可消息到來卻不過是前后腳,楚城那邊,那支陰靈應當動用了不少人,云百樓......從一開始,謀得就是我安陽郡!」
藍袍中年人正是晏思語身邊的影子,肖陽,他探手一抓,便將地上的信箋重新捏回手里,低頭又看了一遍,手頭水色的真氣一轉,將信箋粉碎成渣,被寒風吹散,「楚城既失,梅州城會不會也有危險?」
晏思語臉上現出殘忍的笑,「
為了演好這出戲,云百樓也不得不在東線和西線布置大量軍隊,能夠用在楚城的能有多少,短時間能支援的又有多少,士卒又不是田地里的麥子,能憑空長出來?!」
肖陽道,「按照信上的消息來看,水軍受創嚴重,短時間根本無法馳援楚城,白慕容在古城,安城和梅州城出兵也需要時間,等到我大軍集結北上,廣郡援軍也當已經到了楚城了。」
晏思語搖了搖頭,「廣郡水師夜襲我安陽水軍,可不是為了阻止那支水軍快速支援楚城,城池已失,一支水軍又能如何,云百樓,是要他廣郡水師成為雅河之上唯一的戰力,制霸河道,可快速運兵到任何一處所在,如此一來,在我安陽的土地上,想要收復楚城又怕被切斷后路的,就成了我們。」
「楚城,是我安陽不可或缺之地,
」肖陽低頭看向晏思語,見他又將那濕漉漉的白紗蒙在面上,不由蹙眉,「如今寒冬將至,元河以南南夷主力已經退去,正是我大軍北歸收復楚城之時,安陽水軍雖說遭遇重創,可在丹港,還有一支更加強大的水軍想要一雪前恥,」他頓了一下,見晏思語沒有反應,不由得再問,「云百樓如何在這樣的時候,對我安陽郡不宣而戰?」
晏思語沒有答話。
肖陽便繼續自說自話,言語之間已有憤慨之意,「我安陽郡傳承九百載既富且強,底蘊深厚,哪里是永昌和
安陵那樣的窮郡小郡可以比擬,如今不過一時不察失了座南口城,他們便覺得我們可欺了不成?!」
「離郡洛氏,如今吞并了三窮郡,擁有西南漢州半壁江山,」晏思語喃喃道,「廣郡云氏自然也想效仿之,他若能吞了三富郡,面對離郡之時又何懼之有......」
肖陽眉頭一挑,「三富郡哪里是三窮郡可以相提并論,在河內郡失勢之前,三富郡里何時能夠輪到他廣郡多言,如今就憑他還想吞了三富郡,真是癡人說夢!」
晏思語語意略帶頹然,「當初,云百樓領兵過了雅水,將河內郡的柳城和素城納為己有,看似是要對丹港的申然之趕盡殺絕,實際上,又何嘗不是借此跨過了雅水,對我安陽有了居高臨下之意。只可惜那時我聽不進他的話,若提前趁亂拿下了河內郡南部三城,云百樓又如何敢輕易過了雅水去碰楚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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