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四章 必敗之戰(zhàn)(1/2)
白發(fā)老頭看向南方群山,伸手朝虛空一抓,繼而捏回胸前飛快的推演,金色的光芒在他指尖閃爍,卻如煙霧繚繞,始終沒有如同以往一般形成實際的指征,他不禁慨嘆出聲,「自呂祖去了以后,這天地之間的一切規(guī)律便都不斷的發(fā)生著些微妙的變化,天機演化,各種各樣的事情,越來越算不得準了,而后,一個又一個命理不在天數(shù)之中的人物不知道從哪里蹦了出來,一個個都不安分,將這一片天下攪和得亂象紛呈。」
「這種不安分,好像會傳染一般,漸漸的,就連許多不知道多少年不問天下事的老東西們也都出了山,」白發(fā)老頭自嘲一笑道,「清修的不再清修,隱世的也不再隱世,一個個指點江山,都想做些改天換命的事情,自命不凡,于是乎,這潭渾水便也就越發(fā)的渾了。」
「可水渾了,不意味著源頭改了,更不意味著流向變了,」白發(fā)老頭面色漸漸肅穆,看向江清韻,有種她從未見過的鄭重,「這天底下的事情,雖說并不是真的由這天底下的人說了算,但大多數(shù)時候還是如此的,這天底下的道理,總歸還是要落在實力兩個字上,那離郡太守年輕氣盛,僥幸贏了幾場不痛不癢的戰(zhàn)爭,就覺得天命所在,大義凌然,覺得如今擁有三郡之地的離郡,有了和南夷三大強宗一較高低的實力了,可事實上呢?」
他見江清韻明顯聽得有些糊涂,卻也沒有將其中的許多話說得更加明白,「事實上就憑你們這些臨時拼湊起來的年輕人,便是對上了這三大宗門中的任何一個,都難談勝算,何況是一次性對上了三個!你當這個世界上,如我這般的老家伙們真的都死光了么?還是覺得這些人,不會為了區(qū)區(qū)一個河玉城下了山,跑來中洲出手?!」
江清韻面上再沒有半分玩鬧的意思,一臉嚴肅道,「我曾聽離郡太守說起過河玉城對于南夷三大宗門的意義,」她看向白發(fā)老頭道,「可也正是因此,河玉城若是丟了,對我人族中洲的影響勢必深遠,這河玉城又不是離郡一家的河玉城,難道我人族強者,就能各自袖手旁觀,眼看著離郡太守大軍南下被南夷覆滅,然后置之不理?那安南大會上,天妖來襲,最終該出手的人不也還是出手了?」
她見白發(fā)老頭默然不語,忽的有些怒意,「我知道你們這些人瞧不上離郡太守這般的世俗掌權者,可若是沒有了他,沒有了他手里的數(shù)十萬精銳,光憑那些個飛來飛去的山上客,能將南夷擋在群山以南?你不要和我說什么死了一個離郡太守,自然還會再生出個離郡太守來,死了幾十萬士卒,還會再生出幾十萬士卒,太守和太守是不一樣的,士卒和士卒也是不一樣的,錯過了這一個,可能這西南漢州未來百年,數(shù)百年,就再也沒有那樣的運氣再生出這樣一個人物來了,外公!!」
白發(fā)老頭緩緩搖頭,不知是在否定江清韻的想法,還是對這世道上的某些事情,看不順眼,「山上,世俗,本也就是一片天下,哪怕那些自認超脫物外的山上客,誰又敢說已經(jīng)徹底斬斷了人間的俗世?長生長生,自古以來,到底還沒有誰真的長生了,所以你說瞧不起離郡太守,那是笑話。可瞧得起瞧不起,能改變什么?瞧不起就如你所說袖手旁觀,瞧得起就義無反顧的摻和進去了?」
他嘆息一聲道,「對于這樣混亂無矩的世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看法,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做法,非得志同而道合,方才能走到一起,永昌太守孟嬌陽,說到底也不是個壞人,可對上南夷,就是硬氣不起來,你這樣的人,能跑去幫他?再說被你推崇至極的離郡太守,總是方方面面都得了你的心思的,如今他要與南夷一戰(zhàn),要從妖夷手中收復了河玉城,如你那般說法,那是何等氣概?可你望川之上三千劍修,尤其是實力猶在你之上的那些人,又有誰真的跑來這里如你這般為他拼死的?!」
「總歸是他的志,他的道,還不
能打動大多數(shù)的人吧,」白發(fā)老頭看向東方,然后又回望向江清韻,「孩子,外公與你說句實話,這個離郡太守洛川,外公哪怕說他罵他,可心底里頭,到底也還是藏著幾分敬意的,一個小小的孩子,在中京城里困了十幾年,一朝出來,就敢和南夷打到這個份兒上,若說他已是當世人杰,或許過了,但若說他骨子里就有幾分洛氏先祖的血性,那是天下人誰都說不出什么反對的話來的,可,那又如何呢?」
「一年多以前,洛天恩的離郡,對上南夷六大宗門里的任意一個,充其量之可以算有自保之力,一年后的今天,哪怕一口氣吞了安陵和永昌,離郡就忽然有了和南夷三大強宗聯(lián)手都一較高下的實力了?」白發(fā)老頭眼神里的東西,有著十分遺憾的東西,「離郡在變強,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可實力增長,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速成的,短時間內,吞并了三郡的離郡,絕對比不上一個團結的三郡更有實力,因為諸侯之戰(zhàn),也是有損耗的,若這個年輕的離郡太守能夠選擇韜光養(yǎng)晦,默默發(fā)展,等到實力充足,機會也足夠好的時候,再圖南下收復河玉城,把握不比當下大得多?天下人愿意響應的,不比現(xiàn)在多得多?」
「可他耐不住啊,」白發(fā)老頭輕輕嘆息,「他年輕氣盛,忍耐不得,敢犯我人族者雖遠必誅,聽起來自然是振奮人心的豪言壯語,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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