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六章 說不清楚(1/2)
王家廳堂。
穿著灰色仆從服飾的中年男人看一眼王全虎面色,又道,「按照少爺前幾日傳回來的消息,南夷獸潮已然幾次成規模北上,試探未名城防線,甚至幾度沖上城墻,恐怕不日就要真正動手,一旦大妖來襲,光憑那座未名城,恐怕難以抵擋......而且這位太守大人,自重掌軍權也好些天過去了,分明沒有一絲一毫想要南下支援的意思,如今,明里是要婉兒小姐帶著孟氏女眷孩童避禍興城,暗地里卻讓她西去接觸了離郡的人,更是領了離郡輕騎入城來,若咱們不早做準備,少爺那邊難保就......白白的折了......」
王全虎深深嘆息,睜開眼睛,「王憤啊,你說的這些道理我又何嘗不懂,只是別人家或許可以為自家子弟留一條后路,我王家,卻是不能啊......」他看向南方,目光復雜,「且不說我王家世代為將,為大鼎戍邊九百載,祖宗家法都不能容我等如此,單說眼下這般情形,無論輝兒有如何多的不得已,河玉城終究是在他的手里城破人亡,以至于連個消息都沒有能夠傳得出來,數百萬子民流離失所,無論這永昌的天下仍是孟氏的天下,或者換了別家,這般天大的罪過,豈是等閑能夠消弭的?」
「我將門王家,之所以時至今日仍有如此多部眾舊屬愿意追隨,終究是因為活了那四個字,
忠君死國,」王全虎搖頭輕嘆,「若是河玉城丟了,連我那孫兒也在沒有得了太守旨意的情況下,帶著那么多敗軍士卒逃了回來,王家才算是真的完了,徹徹底底的完了。」
被叫做王憤的中年男人還是忍不住道,「可是那座未名城沒有大陣,是當真守不得啊!」
「守不得也得守,」王全虎閉眼,面上的神色比之先前越發凝重,肅穆,「若是我那孫兒能在這般情況下,將未名城守到援軍到來,無論是他,還是我們王家,說不得都可以因此有個新的活法,哪怕遠不如以往......若是他不能守住那座城,以至于......那便也是用他的那條命,為我王家,將九百載將門的聲譽,守住了......」
王憤面有憂色,「可如今的永昌,哪里能有半個援軍,就那位孟凡公子,率了一萬撼山軍南下,我原本還以為他也算有了些孟氏骨氣,結果兵至沔津城就再不南下了,大人所謂新的活法,怕是......」他又揣摩了一遍王全虎話中的意思,再想想方才在這廳內聽得的一番話語,忽的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樣詫異道,「大人的意思是......未名城援軍將來自他處?!離郡?!」
他面色又變,「那離郡太守雖然年輕,也確有抗夷之心,卻也不傻,如今兵臨永昌定是存了坐山觀虎斗的心思,怎么還會幫助我永昌...
...」
王全虎斜瞥一眼王憤,搖了搖頭,「你啊,一肚子的心思,都還不比過那個張楊!」
王憤低頭,沒有接話。
王全虎目光之中帶著些遺憾和悲哀的顏色,「永昌永昌,如今不過兩座邊城,還有不知道多少難民往北而來,在他們身后,南夷大舉北上已成定局,再加上危難至此,益城權貴仍舊政斗不休,這樣一幅爛攤子,除非呂祖重生,否則誰又能怎么樣呢?」
王憤恍然,繼而滿面驚色!
王全虎長長呼出一口濁氣,身體也就隨之有些軟弱一般靠在椅背里,「咱們這位太守大人,既然掌握了兵權,卻又并不南下,原本心思還有幾分難猜,如今,那位婉兒小姐既然與離郡輕騎混在一起,便也就不難猜了,這副爛攤子,既然他承受不住,那找個能夠承受得住的人來承受,對于永昌百姓來說,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王憤有些結巴道,「可是......可永昌孟氏九百載......這......」
「九百載又如何?」王全虎苦笑搖頭,「如今這個世道,從諸侯大姓里面除名,乃至于如子孫后代如喪家之犬的,或者干脆一整個家族都淪為平民的,又不是沒有,若如今的太守大人愿意降了那人,以那人對待此類人物的習慣,說不得還能保留一世富貴,甚至繼續恩蔭子孫,若如今的太守大人不愿降了,那便就是一場大戰將益城
都打爛了,最后也怕是擋不住離郡大軍,到了那時......」
王憤半晌無言,終究也是苦笑,「大人以為,太守大人定會降了離郡?不是說那廣郡云百樓亦是個心思深沉的,哪里會容得如此?」
王全虎搖了搖頭,「如今我們很多事情看不真切,我只知道云百樓絕不會坐視不理,卻也難猜這個人會作何選擇,只是眼下既然離郡輕騎都入了益城,當是離郡的可能性更大。」
王憤目光忽的一凝,「所以昨夜城內許多人家的許多動作,都是由此而來。」
王全虎緩緩點頭,「這樣的事情,我們能夠猜得出,如趙楠鵬之流自然也猜得到,甚至于那位太守大人說不得也會往趙家透消息,以做試探。」
王憤詫然,「太守大人如此做,就不怕他的決定尚未定下,益城里頭就先亂起來?」
「怎么亂?」王全虎的臉色明顯難看了些,「徐林在太守大人手上,撼山軍也在太守大人手上,再加上蒙昧,以及暗地里其它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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