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 所謂孤臣(1/2)
離城,太守府宮。
天色漸暗,下了許久的雨才終于停了,只是天上的云層并沒有散去,遮蓋得一整座離城,連個夕陽晚霞都看不見。
可即便如此,站在后宮湖泊邊的聽雨樓上,將窗戶全部打開,任由雨后清新的空氣拂過臉龐,俯視整座后宮花園的感覺,仍是很好。
洛川站在臨湖的窗戶前,伸手扶在欄桿上,問身后的高士賢道,「聽說洛云的母親,生前最喜歡站在這里看風景?」
高士賢弓著身子小心翼翼的道,「回稟主上,那位......確實喜歡在聽雨樓上待著,但彼時的聽雨樓,可沒有如今的聽雨樓這么高,硬要比起來的話,如今主上站立的位置,都要到當初聽雨樓的頂子上了呢?!?
洛川一笑置之,而后低頭去看樓下靠近湖邊的那座琉璃小樓,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其中那朵并蒂雪蓮的全貌,即便他已經(jīng)站得極高,仍舊能夠感應到那股磅礴的水氣,以那并蒂雪蓮所在的琉璃小樓為中心鋪散開來,一浪一浪得撲向四周,「如今已陸續(xù)有人來這小樓外修煉了吧,老楊那邊可還習慣?」
高士賢道,「習慣,習慣的很,他本就是個木訥的性子,過去看守私庫和藏書樓,如今看守這琉璃閣,總之都是清閑的營生,我前幾日去看他,他還說自己在這蓮花下修行事半功倍,對主上感激的很,現(xiàn)在便是趕他走他都不走了呢,」他微微抬頭看一眼洛川的側臉神色,又道,「不過主上不在的時候,老奴還是私下里吩咐過,畢竟府宮重地,雖然來此的都是女子,晚上這邊還是沒有讓留人......」
「這些事情我不懂的,」洛川無所謂的道,「你便按照府宮舊時的規(guī)矩去辦就是了,那棵梧桐那邊也是一樣?」
高士賢連忙道,「回主上的話,若是按照府宮往日里的規(guī)矩,那是白天也不許閑雜人等入內的,但既然是主上說過的話,老奴等便仍讓白日進來?!?
「就這樣吧,沒有規(guī)矩也確實不像樣子,」洛川低頭,看見聽雨樓下一個倒提了傘的中年男人正被一眾宮廷護衛(wèi)圍著檢查,不由得露出個笑容來,「老高,你家孫子那高粱醉,如今生意如何啊?」
高士賢聞言將身軀彎得更低,聲音微顫道,「主上日理萬機竟還記得老奴不肖孫兒家的小店,老奴實在......」
「哎哎,說人話,」洛川有些無奈的打斷了高士賢的話道。
「是是,」高士賢忙改口道,「自打主上允了我那孫兒將門匾上的落款添上,著實也有幾日清閑,直到后來,幾位朝中大人先后去了,喝了咱們的高粱酒,這才慢慢有了客人,往來的也不再是過往俗客,倒是官吏士子更多了些,生意便好過從前太多?!?
洛川沉默片刻,問道,「都有哪些大人去了那里?」
高士賢抬頭又看了一下洛川的臉色,這才輕聲道,「最先去的,是郡丞竇大人,一個人一碗酒,喝了半日,然后是郡尉趙大人和羅將軍,兩人都喝了不少,半夜才歸,再之后有司戶主官公孫大人、司吏主官周大人、司庫主官謝大人和謝裨將一家,以及其他朝堂內外的官吏有不少,還有讀書人給咱們店里寫了詩句留下的,老奴都讓孫兒裱起來掛上,看著就有幾分文雅氣,著實不錯了?!?net
洛川扭頭看著高士賢笑道,「你這個老高啊,」他見另一邊提了傘的中年男人上了樓來,不等來人行禮便指著他問高士賢道,「咱們的司律副官木澤言木大人就沒有去你那喝上一杯高粱酒?」
高士賢轉過身來,抬頭看了一眼中年男人,謙卑笑道,「木大人公務繁忙,定是尚沒有得閑的?!?
木澤言斜了高士賢一眼,沒有理會,上前兩步朝洛川行禮,「臣木澤言,見過太守大人?!?
「免禮,」洛川朝
著木澤言招了招手道,「這座聽雨樓才剛建成,其中桌椅裝飾之類還未擺上,澤言便與我來這里站上一會兒吧?!?
木澤言起身稱是,大步來到洛川與高士賢之間站定,側頭瞥了高士賢一眼,后者便會意的彎腰退出門外,將房門關上。
洛川看一眼木澤言道,「老高可是如今這太守府宮里唯一的一個大侍長,竇郡丞見了都要給幾分薄面的,你這般對他,不怕他日后說你壞話?」
木澤言想也不想,滿是不屑大聲道,「臣言行規(guī)矩,做事方正,上盡忠于太守大人,下無愧于黎民百姓,怎會懼怕他區(qū)區(qū)一個閹人背后說些什么。」
「你啊,」洛川有些無奈,看一眼身后,不知何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房間一角的影子沖他點頭,知道隔音法陣已經(jīng)啟動,再回頭看眼前的中年男人,想要說些什么,又覺得純粹白費口舌,便就算了,「澤言可知此番我召你入宮所謂何事?」
木澤言道,「一為閆家私通洛云之事,二或為戰(zhàn)備儲糧之事?!?
洛川頓時無語,「什么叫私通?!澤言,你如今這說話,真的是愈發(fā)難聽了?!?
木澤言面上一副死板樣子,根本不將洛川的批評當回事,繼續(xù)道,「逾規(guī)逾矩,私密通好,自然可以稱之為私通?!?
「好好好,就說此事,」洛川無意與其爭辯,只覺得莫非做了司律府衙的事情,就都得鐵面無私的模樣?
只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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