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不能解惑(1/2)
這一日八方會盟結(jié)束的時間非常早,早到宴客廳散場的時候,第三日的齋醮儀式都還沒有完成。
可無論四方太守還是四大宗門掌教掌門,沒有一個人選擇去那壇場看上一看。
前一次作為地主最后一個退場的孟嬌陽,此次第一個就離開了,臨走之時甚至沒有與在場眾人過多寒暄,行色匆匆,面色凝重。跟在他身后的書生看起來反倒云淡風輕,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自這位孟嬌陽孟太守登位之后,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見過他嘴角沒有了笑意的模樣。
接著是逍遙谷掌門婉青絲,只是在她起身的時候,安陽郡太守晏思語也忽的起身,于是兩邊就合為一道,一同離開。
等到蒼顏劍宗掌教一言不發(fā)的消失在原地,宴客廳內(nèi)便只剩下離郡、廣郡和聽風閣三方。
云百樓將看向晏思語離開方向的目光收回,輕輕俯身對身前肉山云三山道,“父親,我們也走吧?”
云三山斜了洛川一眼,冷哼一聲,在云百樓身邊褐袍女人的攙扶下起身,然后甩開大步往殿外走去。
云百樓卻在走過洛川身后時開口問道,“洛川弟弟,還不走么?”
洛川也不回頭,只是稍稍側(cè)頭看向仍舊要將最后一杯茶喝完的聽風閣掌門鐘舒夜道,“洛某恰好有些事情要向鐘掌門請教,兄長若有事可以先行一步。”
已經(jīng)走到大殿門口的云三山回頭看了云百樓一眼,沒有說話。
“為兄倒恰好也沒有什么要緊的事情,不如......”云百樓臉上滿是玩味的盯著洛川的側(cè)臉,將前一句話的尾音拖得老長,在沒看到后者有什么變化之后一笑道,“罷了,我便先走一步,洛川弟弟近日若是有暇,可以往廣郡別院來找我,總是多日不見,為兄倒也有些話想對你說。”
洛川扭頭去看,卻見一句話說完的云百樓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了,只留給他一個背影,“兄長相邀,小弟會去。”
“那我便等你,”云百樓行出宴客殿,回頭去看洛川,嫣然一笑,似可傾城,繼而轉(zhuǎn)身離去,消失在殿閣門口。
等到殿內(nèi)只剩下洛川三人和聽風閣掌門鐘舒夜時,后者才終于將最后一口茶飲盡,抬頭看向洛川好奇問道,“我聽說今年春天離郡和廣郡才剛在安陵一地打了一仗,據(jù)說雙方傷亡都不算小,洛太守如今便可以與云百樓兄弟相稱,倒是出乎鐘某意料之外。”
洛川沒有想到這位聽風閣掌門率先開口問出的竟是這件事,輕輕搖頭道,“在那之前,晚輩便已稱呼云公子為兄長,稱呼這種東西,既叫出口,就該是一輩子的事情吧。”
鐘舒夜一笑,“人,總是會變的。”
“是啊,世界也是會變的,可我們總還是不希望變成自己不喜歡的樣子,”洛川也微微一笑道。
鐘舒夜看向洛川的眼睛,想了想,然后低頭為自己的茶杯續(xù)水,“方才太守大人說有事情想要問我?”
“正是,”洛川稍稍正色道,“前些時日晚輩在離城,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一對行走俗世的師兄妹,直到來了興城再見,才知道那小姑娘竟是鐘掌門家的千金,說起她們曾往離城去參加文武舉的趣事,得知鐘掌門曾說那文武舉日后若成氣候,便要帶了無窮氣運,晚輩如今修道也算入了門,對于氣運一說就有了些別樣的興趣,不知鐘掌門可否解惑一二?”
鐘舒夜端起茶杯聞了一聞,聲音清朗,答道,“氣運一說起于上古,相傳妖族九圣便是身聚大氣運者,可謂應(yīng)運而生,那時節(jié)所說的氣運,指的便只是天地氣運,這種東西難明難測,仿佛與生俱來,便如九圣,又像后天可生,例如妖皇,難有定論,等到人族大興,關(guān)于天地氣運一事,人族賢者又有了更新的說法,除了保留天地氣運之外,還增了兩項,一則為祖宗氣數(shù),這一點,承洛氏氣數(shù)而登位的太守大人應(yīng)當有所體會,另一則為人心氣運。”
鐘舒夜品了口茶后又道,“原本這人心氣運大概是最不需要被重視的一點,既然大鼎仍在,九鼎氣勢仍舊磅礴,則人心之所向就仍在京州,可如今......”他看向洛川,似笑非笑,“我聽說中京城皇宮之中的九鼎,被人偷走了啊......”
洛川不在這個話題上停留,繼續(xù)問道,“所以鐘掌門以為,文武舉開人族唯才舉賢之先河,是有可能為離郡贏得更多一些的......人心氣運?!”
鐘舒夜搖了搖頭,“太守大人方才也已說過了,若離郡的文武舉日后可成氣候,則人心氣運之凝聚,便是水到渠成。”
“如此,原本無形之物倒似有形了,”洛川微微皺眉,“那到底是因文武舉一事?lián)碛袣膺\才助力離郡凝聚人心,還是因離郡的文武舉之事得了人心才反過來為離郡凝聚了氣運?”
“太守大人悟性確如傳說,”鐘舒夜看向洛川點一點頭,然后道,“只能說天地有道,氣運亦然,深究因果,不如順道而行,大道至簡,很多事情尋到頭來,不就是‘如此而已’四個字?”
洛川略一沉思,便就抬起手沖鐘舒夜行了個道禮,“多謝鐘掌門為晚輩解惑。”
“不過是隨口說些一家之言,談不上解惑,”鐘舒夜擺一擺手,然后看向洛川,直截了當?shù)膯枺疤卮笕藨?yīng)當也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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