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只有相思無盡處(四)(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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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岫身子一僵,轉身再看聶沛瀟,有些疑惑地問道:“您改變主意了?”
聶沛瀟目不轉睛看著她,目光之中很是灼熱,一張俊顏也分外凝重,又隱隱帶了幾分暗示之意。
他在暗示什么?在等自己表態么?出岫迎上聶沛瀟的目光,心中從不解、疑惑到逐漸清明,最終了然他目光之中的含義——**。
那目光里,寫滿了一個男人對女人的原始**。
成年男女之間的心思,有時并不需要清楚說出來。尤其是面對出岫這般冰雪聰明的女子,聶沛瀟只需隱晦表達,或是一個眼神,或是一個動作,便能讓對方全然明白。
的確,出岫是明白了。她不自覺地抬手捏住衣襟,眸中閃過一絲防備。眼見聶沛瀟毫不掩飾“那種”意圖,她低眉沉吟起來,仿佛在慎重考慮這個法子是否可行。
而聶沛瀟則一直等著、看著,見證著出岫掙扎猶疑的過程。他承認自己心存卑鄙了,可他又難以說清楚,到底是希望出岫拒絕?還是希望她能同意?
時間緩緩流淌,氣氛漸漸曖昧,聶沛瀟的心也懸在了半空之中。出岫這副表情好像給了他一線希望,但他明白,倘若他能“得逞”,也將從此失去出岫對他的尊敬。
明知道此時應該說些什么,也許只需再添一把火,便能動搖出岫的意志,讓他趁虛而入。但這念頭實在太過可恥,聶沛瀟幾欲心動,到底是沒有直白說出來,只任憑出岫自己去體會。
連他自己都覺得這念頭齷齪,顯然,出岫更覺齷齪。
等了良久,才終于等到一個決定。出岫重新變得堅定起來,面上的猶疑一閃而過,然后歸于寂滅。
“用這種法子換他一命,他會比死更難受。”出岫平靜地俯身行禮:“妾身告辭。”
當聽到“妾身”二字時,聶沛瀟自嘲地笑了笑:“你心里一定罵我不是君子,對我失望至極了。”
出岫搖了搖頭,她忽然想起被明瓔綁架的那一次,聶沛瀟及時出現救了她,也是那一次,她曾聽到聶沛瀟和云想容的合謀。
想到此處,出岫沒再說話,無聲地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出岫。”聶沛瀟忽然又后悔了,他說不上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兒。很酸楚,有醋意,亦有絕望。他連忙在她身后誠懇道歉:“方才是我一時糊涂,鬼迷了心竅……別怪我。”
“不會。我沒有資格怪誰。”這一次出岫沒再回頭,盈盈而立如同一株安靜的植物。她抬首望了望天色,再次抬步朝誠王府門口走去。
“你打算去哪兒?”聶沛瀟仍舊不死心地追問:“你還想去求誰?”
“去求天授帝。”出岫腳步不停,語畢決然而去。
*****
兩日后,沈予被押解回京,暫時軟禁在威遠侯府,聽候發落。
北地歸降的將領們開始徹夜聚集,積極商討營救沈予之法。眾人都以為誠王會在此時出面為沈予求情,但可惜,誠王府沒有絲毫動靜,聶沛瀟閉門謝客。
京州城里人心惶惶,朝中紛紛揣測圣意,打聽到的消息也相差無幾——天授帝震怒不已,要對沈予從嚴處理,以儆效尤。
又過了一日,應元宮里傳下兩道旨意:
第一道是對明氏一案的處置結果——明璋犯上作亂,意圖謀反,即日凌遲處死,誅連九族。
這一道旨意一下,就連死去的明瓔也沒能逃脫罪責。雖然赫連齊已先一步寫下休書,但他沒能保住一雙幼子幼女。因為明璋的九族至親之中,也包涵了胞妹及外甥。
雖然赫連氏不是明璋的九族,也沒有遭到誅連,可經此一事,赫連氏在朝中的地位更加衰敗。天授帝旨意下達的當日,赫連齊在早朝之上當眾請辭,對內也辭去了族長一職。
百年簪纓世家赫連一族,正式走向沒落,成為九州的一段蕭條歷史。
無人知曉赫連齊去了何處,在相繼失去妻子兒女、官職族務之后,他趁夜離開了京州城。
窩囊的男人雖有所不同,窩囊的經歷也千奇百怪,但窩囊的法子總是相同的——逃避事實。
除去處置明氏的那一道旨意,天授帝還下了另外一道——“威遠侯沈予忤逆犯上,抗旨不遵,涉嫌謀害皇裔,著剝去爵位,午門斬首,擇日行刑。”
第一道旨意上明氏的罪行長篇累牘,而這一道只寥寥數語,便定下了沈予的生死。
亦是旨意下達的當日,赫連齊上表辭官的同時,沈予被押入京畿大牢,就連刑訊的步驟都省去了,直接給他烙印上死囚的名號。
所幸,京畿禁衛軍統領與沈予有些交情,倒也并未為難于他,還在職務之內行了些方便——一日三頓牢飯能夠下咽,牢房也是獨門獨間,隔絕一隅,尚算整潔。
這邊廂沈予死到臨頭,那邊廂天授帝依然無法釋懷,唯獨有孕在身的淡妃娘娘敢近身侍駕。
恰逢朝中出了這幾樁大事,皇后與淡心又是有孕在身,天授帝便索性絕跡后宮,只偶爾招淡心一道用膳。
上百道菜式呈流水式地擺了一桌子,天授帝耐著性子一一試吃,又逼著淡心進食。
說來也很奇怪,旁的女子有孕在身,除卻腰身臃腫之外,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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