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玉石俱焚泄舊恨(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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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岫與竹影接到暗衛的消息,得知沈予人在嵐山寺舊址,便率領一千暗衛疾馳趕來。
由于出岫被云想容扯去了一條衣袖,竹影只好將殘破馬車的簾帳扯下來,系在她身上權且當做一件披風,恰好能遮住她的光裸手臂。
出岫中了明璋的藥,渾身酸軟無力,竹影唯有與她共乘一騎,前前后后均有暗衛重重圍住,務求萬無一失。
而明璋和云想容,則被竹影折磨了一路。
明璋背負刀傷,竹影讓人綁住他的雙手,再將他的雙腳綁在馬鞍之上,讓他整個人倒立著困在馬匹側面,頭部緊貼地面。整個姿勢不禁能夠令人難受,而且也兇險萬分,只要明璋稍有掙扎,便會被馬蹄踢到頭部;
云想容也好不到哪兒去。她亦是被縛住雙手雙腳,整個人趴著被綁在馬上,胃部正好抵著馬鞍。如此一來,只要馬匹疾馳起來,她的胃部與腹部便會受到馬鞍硬硌,顛簸得極為難受。
從吹花小筑到嵐山寺的一路上,這對奸夫淫婦受盡了苦頭。別看只是被綁在馬上,那滋味兒竟比房州大牢的酷刑還要痛苦三分。明璋的背部一直在流血,云想容則被顛簸得吐了一路……
一直到了嵐山腳下,竹影才命暗衛將他二人解脫。明璋一頭跌在地上,因失血過多而臉色慘白,卻咬牙不肯有一句求饒;云想容的模樣更是比死人還慘淡,唇邊的嘔吐之物都沒力氣擦拭,衣襟上也濺了許多,很是狼狽。
竹影看著眼前兩人,還是無法解氣,便對暗衛命道:“拖明大公子上山!”
于是,云想容還好一些,被兩名暗衛架到了山上,明璋卻很凄慘,被兩名暗衛綁著雙手,一路拖上了臺階。
待到了嵐山寺舊址門前,他的衣衫早已被磨爛,身前血紅一片,倒是與背部的刀傷“相互輝映”。可此人很是了得,從始至終竟不做聲,任由暗衛如何拖拽,牙關緊咬,也沒有暈過去。
出岫這是頭一次瞧見竹影的手段,她沒想到平素里老實溫和的竹影,竟然還有如此冷酷的時候。然她如今自身難保,也顧不上計較這些。
幸而方才竹影從馬車上拆下了一塊板子,出岫才被抬到了嵐山寺舊址門前。
瞧著詭異平靜的嵐山寺廢墟,竹影率先命道:“‘風字輩’三百人先去探路。”
三百暗衛齊聲領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四散嵐山寺中,不多時,有人返回稟道:“夫人、首領,寺中并無埋伏,只有威遠侯及京州禁衛軍在內。”
出岫聞言大喜,眨眼示意竹影將自己抬進去,在暗衛的引領下尋到了沈予等人。
自從兩年前京州一別,出岫和沈予再也沒有見過面。這期間沈予歷經北宣投降、南北議和、整編軍隊,出岫也歷經了收歸生意、云承大婚、自己被綁架、淡心入宮等等……
一別兩年,他們彼此都未曾料到,竟會在這種情況下重逢。在見到沈予的那一刻,出岫霎時淚盈于睫,若非她中了藥,口不能言,想必早已痛哭失聲。
沈予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出岫,心中涌起一股難言的沖動,立刻抬步走了過去。他見出岫坐在一塊板子上,十分憔悴的模樣,腦中一懵,連忙抓住竹影問道:“她怎么了?”
“夫人被明璋下了藥,渾身乏力,口不能言。”竹影蹙眉回道,又從懷中取出幾個藥瓶:“這是從明璋身上搜出來的,還請侯爺看看,到底哪一個才是解藥。”
沈予接過藥瓶,一個個拔開瓶塞嗅聞,又在出岫的脖頸、手腕上診斷一番,才從兩個瓶子里分別倒出一顆藥丸,親自喂到出岫唇畔。
晶瑩剔透的淚水落到沈予掌內,出岫朱唇微啟,吞下了兩顆藥丸。她不指望藥效能立刻發揮,但這一刻見到沈予平安無恙,她自認所遭過的一切罪,也算值得了!
即便是真的癱瘓、失聲又如何?只要他還安好,她心甘情愿承受。
當著一千暗衛和兩百禁衛軍的面,兩人都極為克制,尤其眼下的情形太過混亂,也不方便表露什么。
只不過,原本已狼狽不堪的云想容,在瞧見沈予之后竟生出了幾分蠻力,趁著眾人不留神之際,從暗衛手中掙脫出來。她一口氣跑到沈予面前,一把拉出他的衣袖,也不知是哭是笑:“你沒死!你沒死!太好了!”
沈予蹙眉,辨認片刻才看出對方是誰。饒是對云想容失望、厭惡,他也忍不住感到訝異。眼前這灰頭土臉、臉色泛青、一身污物的瘋癲女子,竟會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云府的大小姐?
沈予一把甩開她的手,毫不客氣地道:“你曾有恩于我,我不想殺你。”
云想容聞言只癡癡地笑著,面上涕淚交加:“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你怎么能死?我還沒給你生個兒子……”
聽到此處,再結合云想容如今的模樣,沈予忽覺一陣作嘔,冷笑道:“生兒子?你等著休書罷。”
“休書?什么休書?”云想容渙散的眸光終于聚起一絲清明,正打算喝問,卻止不住胃里上翻,張口又是一陣嘔吐。
沈予連忙后退兩步,瞧著那一地的黃水兒,再道:“今日當著眾多人的面兒,我沈予公開休妻,還望孟將軍做個鑒證。”
語畢,沈予撕下一截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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