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玉石俱焚泄舊恨(六)(2/2)
遞給沈予。這是從前天授帝領(lǐng)兵時(shí),親自研發(fā)的一種彈藥,并無任何殺傷力,但勝在聲音悠揚(yáng),煙霧渺遠(yuǎn),數(shù)十里之外皆能聽到看到。
“我與清意上山探探情況,倘若有任何異動(dòng),咱們以這彈藥為準(zhǔn)。”沈予將信號彈收好,下馬與清意拾階而上,往從前的嵐山寺舊址走去。
臺階千百,步伐沉沉,兩人皆是提著十二萬分的精神,唯恐有什么突發(fā)之事。
五月的山風(fēng)熱浪奔襲,又是頂著烈日上山,不多時(shí)便教兩人大汗淋漓。
沈予和清意一直走到嵐山寺的寺門口,依舊不見任何動(dòng)靜,四下除了一片廢墟之外,沒有任何人影。
從前的大雄寶殿、藏經(jīng)樓閣全部成了石頭堆兒,各種神佛石像歪七扭八倒了一片,俱是殘破不堪。唯有遠(yuǎn)處一座寶塔還剩下半截,六到十層全部倒塌,余下五層勉強(qiáng)佇立,但也有搖搖欲墜之勢。
沈予看向清意,見對方也是一副迷茫的模樣,便問道:“明璋可交代了如何接頭?”
清意搖了搖頭:“他只說讓我來嵐山寺舊址,自會(huì)有人現(xiàn)身。”
這一句話音剛落,但見那半截寶塔之上,忽然閃過一道人影,服色綺麗、衣袖寬大,頭上還戴著面紗,依稀可辨是個(gè)女子。
烈日實(shí)在太過刺目,那女子站得地方又高,沈予與清意同時(shí)瞇眼遠(yuǎn)眺,還是看不出那人是誰。
“會(huì)不會(huì)是出岫夫人?”清意率先提出疑問。
“不會(huì)。”沈予很是斬釘截鐵:“絕對不是她。”
清意竭力定睛再看,只能看到一個(gè)模模糊糊的影子:“侯爺怎知不是她?這么高,這么曬,我是看不清。”
“我說不是就不是。”沈予堅(jiān)持己見,蹙眉斟酌片刻,道:“這是障眼法,估摸是想引我上去。”
語畢,他從袖中掏出那枚信號彈,分外熟練地拔線一扔。
但聽“嗖”的一聲悠遠(yuǎn)響起,一陣藍(lán)色煙霧騰空上天,與此同時(shí),寶塔上的女子忽然大聲開口:“沈予!你終于來救那賤人了!哈哈哈哈哈!”
這女子的聲音尖銳而猙獰,即便隔著如此高度、如此遠(yuǎn)度,沈予還是聽出了她話中的怨毒和幸災(zāi)樂禍。
他定睛再看對方頭上蒙著的面紗,終于敢確定是誰:“是明瓔。”
是了,明瓔在房州大牢里受了炮烙之刑,半張容顏被烙鐵燒得盡毀,必定是要蒙著面紗才敢見人。
“小姐……”清意忍不住上前兩步,作勢就要往寶塔上跑去。
沈予一把拉住他,神色凝重地道:“你沒聽見方才明瓔說的話?她早就知道我要來這兒。”
清意沒反應(yīng)過來他話中之意,怔愣片刻不知所措。
沈予沉沉嘆氣:“清意,你被騙了,明璋根本就沒相信你……他在等你帶我過來。”
聞言,清意恍然大悟,腳下止不住地踉蹌一步:“是我……對不起大公子。”
“別說什么對得起對不起,你不助紂為虐,才是走了正道。”沈予慎重囑咐清意:“別輕舉妄動(dòng),也許這兒有什么埋伏。”
兩人站在原地又是一陣觀望,任明瓔如何破口大罵,都不做任何回應(yīng)。
不多時(shí),孟輝帶著二百人馬氣喘吁吁趕了過來,問道:“怎么回事兒?沒見人影啊!”
剛說完,寶塔上的明瓔又是一陣獰笑:“好你個(gè)沈予!還帶了人過來!你放心,這里沒有埋伏,只有我和那賤妓!”
話到此處,她忽然彎下身子,從地上提起一個(gè)披頭散發(fā)的白衣女子,將這女子的頭抵在五層樓的欄桿上,笑道:“我要把她推下去!我們同歸于盡!哈哈哈哈哈!”
被明瓔挾持著的女子,好似已經(jīng)陷入了昏迷,只露出上半身,而下半身都掩在欄桿之內(nèi)。尤其是她披頭散發(fā),根本看不見一張容顏,分辨不出到底是誰。
清意再次驚疑起來:“難道這才是出岫夫人?”
“不是。”沈予仍舊否定,很是干脆:“明瓔已經(jīng)瘋了,她的話不能信。”
清意也不知是為明瓔擔(dān)心,還是為出岫擔(dān)心,急得直跺腳:“我要上去看看,我得勸勸小姐。”
“不許去!”沈予喝道,轉(zhuǎn)而再看孟輝:“孟將軍的弓箭借我一用。”
“侯爺!”清意大驚:“求您手下留情!”
沈予二話不說,從孟輝手中接過弓箭,作勢拉弓滿射,對準(zhǔn)寶塔之上冷冽道:“我早該殺了明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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