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繁華過后成一夢(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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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葉太后已是氣得胸前起伏不定,撫著心口咬牙切齒。她今日本就穿了猩紅緞面的五彩連波緞裙,首飾也是一整套的赤金嵌紅寶石石榴花,再配上這潮紅的面色,整個人猶如剛從火爐里走出來,渾身上下都冒著火氣。
“誆騙哀家為你賦詩,成全了你的節(jié)烈之名,然后再倒打一耙,翻臉不認人?”葉太后發(fā)現自己中計了,抬手指著太夫人,恨不能一手戳到她臉上:“我早該想起來,這是你慣用的伎倆!”
想必是方才茶盞摔落的動靜太大,葉太后此話甫畢,廳門立刻被人從外頭推開。但見云氏暗衛(wèi)及宮中侍衛(wèi)分為兩派,一并破門而入,唯恐各自的主子有什么閃失。
“滾出去!”不等太夫人發(fā)話,葉太后已呵斥道:“誰教你們進來的?沒得給哀家丟人!”
葉太后的脾氣,宮中眾人早已摸得一清二楚,他們也不敢多說一句,連連告罪又退了出去。太夫人也對云氏暗衛(wèi)一擺手,命他們退下。
葉太后本就是在氣頭上,方才見兩方人馬推門而入,顯然云氏暗衛(wèi)的派頭更大、訓練更有素,于是她更覺怒氣橫生:“謝太夫人執(zhí)掌云氏真不得了!不僅心機深沉工于算計,就連手下人也是訓練有素?!?
太夫人保持著萬分冷靜,也不怕說話得罪她:“太后娘娘多慮了。您如今是開國太后,云氏只是一朝臣子,如何能在您面前妄自尊大?老身也沒想要算計您,是您自己想得太多。”
“你是說哀家多疑?”葉太后一個眼刀丟過去,狠狠剜了太夫人一眼:“哀家沒有閑功夫在這兒跟你閑扯。你給個痛快話,出岫夫人你放不放人?”
“只要誠王愿意八抬大轎、明媒正娶,老身自然放人?!碧蛉撕敛皇救酰骸拔以剖系闹髂溉ソo誠王做妾,莫說出岫同不同意,老身頭一個就不同意!”
“云氏的寡婦妄想做誠王妃,莫說誠王同不同意,哀家也是頭一個不同意!”葉太后有樣學樣,立刻反駁。
這世上最尊崇的兩個女人,此時已不僅僅是單純?yōu)楦髯缘膬号?,而是帶了幾分較勁的意思,誰都不愿意先低頭認輸,更不愿意承認對方的兒子比自己強、對方的身份比自己高。
太夫人不欲在此事上多做糾纏,她本就明白葉太后不會松這個口。如今她的目的已然達到,貞節(jié)牌坊的歸屬已經明確,她也不再虛偽客氣:“太后娘娘最好去問問誠王的意思,老身不想多說?!?
“問誠王?哀家才不上當!”葉太后刻意與太夫人較勁:“如今他正被出岫夫人給迷得七葷八素,哀家若是開口問他,他豈能不同意?”
太夫人抿唇不語。
葉太后仍舊絮絮叨叨:“你那媳婦的確美若天仙,可她到底也是二十幾的婦人,過幾年難免紅顏凋零。她又滑過胎,萬一落下病根生養(yǎng)不出來,誠王府的香火怎么辦?”
“太后娘娘為誠王考慮周全,老身無話可說?!碧蛉宋ㄓ谢厣线@一句。
葉太后聞言越發(fā)惱怒,又后悔自己方才題詩一首,白白便宜了謝描丹,于是連忙朝門外命道:“張春喜!”
“老奴在?!币粋€蒼老而又尖細的聲音應聲響起,下一刻,房門被人再次推開,一個五十歲上下的老太監(jiān)恭恭敬敬邁入廳內,走到葉太后面前待命:“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哀家方才那首題詩呢?”葉太后凝聲問道。
“按照您的吩咐,立刻送去讓工匠刻字了?!睆埞氐?。
葉太后抬手指了指門外,氣得渾身發(fā)抖:“立即派人給哀家追回來!這詩不刻了!”
“這……”張公公十分為難:“方才您吩咐得急,又過了這么大時候,想必已是開工了?!?
云府在城北,牌坊在南城門,此刻即便是快馬趕過去傳話,也已經來不及了。
葉太后也想到了這一層,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廢物!誰讓你動作這么快!給哀家滾出去!”
張公公見葉太后正在氣頭上,也不敢多做逗留,一口一句“老奴知錯”,又匆匆退了出去。
而葉太后早已氣得牙關發(fā)顫,面對著沉穩(wěn)不變的謝太夫人,她竟然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屋內方才還是火氣沖天、爭吵不休,此時又突然變得沉默安靜,唯能聽見葉太后的喘氣之聲,還有她上下牙關碰撞的聲音。
良久,太夫人才緩緩開口相勸:“都過了半輩子了,太后娘娘消消氣?!?
“你也知道過了半輩子了!你還不讓我消停!”葉太后氣得靠在椅背上,以胳膊肘支著座椅扶手,輕輕按在額頭上:“瀟兒看上誰不好,偏偏看上你的兒媳婦!哀家怎能不氣!”
太夫人聞言笑了:“如此說來,倘若是別人家的兒媳婦,您興許會網開一面不予計較?”
“哀家可沒這么說!”葉太后脫口反駁:“誠王是哀家唯一的兒子,他的正妻必定要知書達理、溫婉可人、賢良淑德、才貌雙全?!?
“出岫也是知書達理、溫婉可人、賢良淑德、才貌雙全?!碧蛉诵?。
“那也不成!”葉太后仍不松口,扶著額頭不耐煩地道:“哀家不與你多費唇舌,傳出岫夫人過來!”
出岫雖在知言軒內,可待客廳里所發(fā)生的爭執(zhí),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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