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繁華過后成一夢(五)(1/2)
??
聶沛瀟走后的當天夜里,出岫睡得并不安穩,她總覺得有什么旋律隱隱約約在耳畔縈繞,既陌生又熟悉。如此被擾了小半夜,不僅沒睡好,心里也如同揣了只兔子一般,“撲通撲通”跳得極快。
出岫終是從榻上起身,忍不住朝著隔間輕喚玥菀:“玥菀?”
知言軒的大丫鬟與二等丫鬟是輪流值夜,今晚恰好輪到玥菀當值。出岫輕喚兩聲,玥菀醒來,連忙從隔間里起身,持著燭臺走到出岫榻前:“夫人有何吩咐?”
“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出岫想了想,補充道:“好像是……簫聲?”
玥菀定了定神,仔細傾聽,確定并未聽到任何聲音,才緩緩搖頭:“沒有啊!奴婢未曾聽見什么簫聲。”
出岫也有些疑惑,還道是自己幻聽,便哂笑一聲擺擺手道:“你繼續回去睡罷,許是我夜里沒睡好,自個兒瞎想罷了。”
玥菀稱是,又服侍出岫喝了些水,便重新返回隔間里睡下。
出岫也再次躺回榻上,試圖靜下心來入睡。可再一次的,她聽到簫聲在耳畔縈繞回響,這一次,竟比方才聽起來更顯真切。
難道是因為白日里“割袖斷知音”的緣故?出岫忍不住思索。她知道今日自己說話重了,可事關云辭,只要有任何人否認云辭、看輕云辭,那此人便再也不值得她繼續友待。即便是聶沛瀟,她也不會再視如知音。
隨著時間的推移,簫聲越發清明起來,出岫決定出去一探究竟,便再次起身輕喚玥菀:“我心里總覺得不踏實,好像外頭有什么動靜,你陪我出去瞧瞧。我許你半天假補眠。”
玥菀掩面打了個呵欠,笑道:“瞧您說的,這原就是做奴婢的本分。”說著便服侍出岫穿衣綰髻,大致梳弄一番,隨她一起匆匆走出知言軒。
外頭夜色正濃,應是剛過子時。玥菀提著一盞燈籠為出岫照明,又喚了兩個當值的護院隨侍,幾人都等著出岫的吩咐。
出岫站在知言軒門口辨別半晌,更覺耳中簫聲越來越大:“你們都沒聽見什么聲音?”
幾個護院皆是搖頭:“回夫人,沒有。”
玥菀亦是再次搖頭:“奴婢也沒聽見。”
出岫只得依靠自己的判斷,往靜園方向走去。玥菀等人不敢多言多問,尾隨其后。這一路上,出岫更加確信有人在吹簫,直至走到靜園外頭,就連玥菀也隱隱約約聽到了:“好像真的有樂聲!”
幾個護院有武藝在身,耳力也比玥菀更為靈敏,其中一人也笑道:“夫人的耳朵真靈!在知言軒竟能聽得到。”
照常理而言,知言軒距靜園隔了很遠,常人根本無法聽到此處的簫聲,因而眾人都覺得奇怪不已。玥菀率先將燈籠打高,對出岫道:“夫人,可要進去聽聽?”
豈料出岫沉默片刻,回道:“不必了,回去罷。”
玥菀和眾護院面面相覷,只得聽命返回知言軒。
翌日,出岫本人一直頗為沉默,做什么事情也都心不在焉,整個白日若有所思。直至臨近傍晚用膳時,她忽然喚來竹影,命道:“你找幾個人將靜園的外墻圍起來,注意要躲在暗處。一旦靜園外頭有任何異常,立刻來報。”她頓了頓,補充道:“不分晝夜。”
竹影好奇之余,終還是領命稱是。
而這一夜出岫剛剛入睡,竹影便來回稟,稱靜園外頭的確有人在吹簫。出岫并沒有追問吹簫者是誰,只吩咐竹影將盯梢的人撤了回來。
待到第三日夜間,同樣的情況再次發生,而這一次出岫是和衣躺在榻上,仿佛預料到此人必定會再來。凄而美的簫聲再次響起的那一刻,出岫與玥菀、竹影三人,一道去了靜園。
最初在府內,靜園廢棄已久,鮮有人煙,那是因為此地荷塘下面埋藏了無數金條,是云氏數百年的家財心血。為了避免被人發現這一秘密,世代云氏當家人特意荒廢靜園,掩人耳目。
也正因如此,靜園成了云府之內滋生事端的地方,夏嫣然、灼顏相繼死于荷塘之內,就連出岫自己,也是在此得知了許多真相。
六年前,由于大舉支持慕王登基,太夫人將靜園荷塘下的寶庫開啟,對外宣稱是“翻修靜園”。因而如今的靜園已是煥然一新,沒了荷塘下的寶庫拖累,反倒生出幾分勃勃盎然之意,也有了專門的護院在此值守。
而此處,也正是出岫與聶沛瀟數次琴簫相和之地。
夜涼如水,清冷嗚咽的簫聲緩緩越過靜園外墻,斥入出岫耳中,其聲如怨如慕,如泣如訴,余音裊裊,不絕如縷。而此時此刻,出岫只感到那簫聲之中的卑微與凄涼。
這首曲子……出岫從前不曾聽過,但卻熟悉無比——正是聶沛瀟為她所作的《朱弦斷》曲譜。而這也足以證明,吹簫者必定是聶沛瀟無疑。
“夫人可要出去看看?自從靜園翻修之后,后墻處便特意開了一扇門。”竹影低聲問道。
出岫沉吟片刻,回道:“也好。”
竹影這便領著出岫和玥菀兩人往后墻走去,越走得近,簫聲越發清晰,也越發動人肺腑。玥菀偷偷瞄了出岫一眼,只見自家主子鎮定自若,面上沒有半分表情。
待行至后墻的小門前,竹影撥開覆蓋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