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世事如棋局局新(五)(2/2)
的確出了“意外”,沈予也的確是被云想容絆住了,但卻不是云想容使了手段,而是——她即將臨盆了!
如今的威遠侯府,便是文昌侯府舊址。出岫回憶起從前追虹苑的布置,也自知文昌侯府必定景色更佳。但此時此刻,她卻沒有半分心思觀賞,更何況這府里眾人都在忙進忙出,每個人皆是腳不沾地,看來,云想容是真的要臨盆了!
出岫進了威遠侯府,便由清意帶著徑直往書房而去。竹影和玥菀也很有眼色,皆是等在外院的待客廳里,沒有跟進去。
十個月未見,沈予消瘦了許多,清俊之余,下頜上也冒出一些泛青的胡渣,為他平添了幾分陽剛之氣,但也瞧得出,他沒休息好。
此刻出岫也顧不上細細端詳他,一進門便劈頭蓋臉地問道:“想容不是才八個多月身孕嗎?怎么忽然臨盆了?”
話剛問出口,她已跌進一個寬闊的懷抱之中,沈予一把攬過出岫的腰身,將她死死抵入懷中,以此來慰藉這十個月的相思之情。
清意見狀很識時務地退了出去,將屋門從外關上。
出岫很想否認,卻又不得不承認,此刻聞著沈予身上所散發的藥香,她感到很安心。可這又有什么用呢?想起云想容,出岫的心思一沉,便試著掙扎出沈予的懷抱。
奈何沈予不給她逃離的機會,反而箍得越來越緊。他俯身將下頜抵在出岫的肩上,深深嗅著她的發香及體香,發出一聲似滿足、似不滿的長嘆:“我好想你。”
一句話,成功地讓出岫眼底泛酸。
良久,沈予才松開攬在她腰身之上的手,改為握住她一雙柔荑,黯然地解釋道:“你先別惱,想容的孩子……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聽了沈予這句話,出岫先是一驚,再是一喜,緊接著才意識到什么,心思一沉。
再看沈予,見他又是一聲嘆:“這孩子……是去年七月就懷上的。”
去年七月!那時候沈予還在煙嵐城養傷,七月中旬才從煙嵐城出發,護送淡心赴京。即便路上再快,滿打滿算也要將近一個月才能抵達京州。也就是說這個孩子……
出岫只覺腦中一片混亂,正待開口詢問其中內情,沈予已是神色愧疚地嘆道:“想容她……遭人強暴了。”
“強……”一個“暴”字還沒來得及驚呼出口,出岫已被沈予掩住了朱唇。后者低聲囑咐:“你別做聲。”
出岫緊張地點了點頭,沈予這才松開手,繼續說道:“都是我的錯,平日待想容太過冷淡,也不關心她。成婚這幾年我對她不聞不問,無論是去曲州剿滅福王舊部,還是去姜地平亂,都是將她一個人撂在京州……才會讓歹人有機可乘。”
“天哪!”出岫覺得不可思議:“究竟是誰?是誰這么大膽子,竟敢玷污云府大小姐?”
“是個市井混混,我已經找到這人,暗地里處置了。”沈予低聲再嘆:“這種混混色字頭上一把刀,根本不會去打聽想容是誰,他趁著想容去廟里禮佛的時候……就連想容的婢女也未能幸免。那婢女后來想不開,翌日便投河自盡了。想容是拼著一口氣要等我回來,才撐了下來。”
聽聞這番話,再想起云想容所經歷的事,出岫幾欲落淚:“那她如今……怎么又會懷上孩子!”
而這也是沈予的一個痛處:“我回來之后立刻被圣上越級加封,想容不愿壞了興致,便一直瞞著我,我也沒在意她的異常。后來還是同僚們請我出去喝酒……你也知道我的酒量,千杯不倒,那晚回來路過想容屋里,聽見她在哭,我進屋細問之下,才知道此事。”
沈予說著說著,已是一拳擊在桌案上,恨恨地道:“后來她曾多次尋死,趁我上朝之際在府里上吊、投水、割腕……幸而我是個醫者,施治得當才救下她。豈料,就在我臨去北宣之前,她有了身孕。”
此時此刻,沈予已是雙目赤紅:“她那些日子精神抑郁,身子極差,我替她把過脈,她不宜落胎。而且一旦落胎,日后恐怕再也不會有孩子了。”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