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世事如棋局局新(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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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已很久未曾對自己疾言厲色過,出岫一時有些不大適應,連忙低頭認錯:“是我考慮不周,還請母親責罰。”
太夫人冷哼一聲:“你向來對下人沒什么架子,倒是得了人心,卻也失了威信。該嚴苛的時候還得嚴苛,否則他們會以為你好欺負!日后你這個當家主母如何立威?”
出岫垂眸回道:“我明白了。”
太夫人卻還是不解氣,繼續訓斥道:“本末倒置的事暫且不說,可你忘了云想容和云羨是誰的孩子?二房和三房的子女,你對他們這么好做什么?以德報怨嗎?”
聽聞此言,出岫卻有不同意見:“冤冤相報何時了。二姨太和三姨太做下的惡事,罪不及子女……更何況二房的云起和三房的慕歌,也都沒了。”她越說聲音越低,尤其想到云慕歌被算計嫁到曲州葉家,最后死于非命,出岫是真得難受至極。
“罪不及子女?”太夫人聽了出岫的話再度冷笑:“你的意思是,云起和云慕歌是我害死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出岫趕忙再解釋道:“我是覺得……”
“跪下!”太夫人厲聲打斷她的解釋,高聲喝出這兩個字。
出岫被嚇了一跳,“撲通”一聲跪地,亟亟道:“母親息怒。”
“息怒?出岫,別以為我不曉得你的心思,你為何著急要收回北宣的生意?如今統一之事還沒談妥,你為何急著進京?莊相不在,你還要去相府看莊怡然?”太夫人厲聲反問。
出岫咬著下唇沉吟片刻,才回道:“我是覺得,待到統一之后必定諸事繁多,天授帝未必能顧得上云氏的生意,不若趁此機會先與他談妥,等到南北統一則水到渠成,不用再拖了。”
“哦?原來你是怕天授帝拖著?”太夫人又是一聲冷笑:“我還以為你是想和沈予遠走高飛,想在你離開之前將云氏安排妥當,因此你才著急讓承兒大婚,也急著收回北宣的生意。”
“母親!”出岫很是詫異地抬眸看向太夫人,對她的這番說辭感到一陣冤枉及心寒。誠然她的確是決定和沈予遠走高飛,可她也定下了三年之約,就是因為她放不下云氏!
出岫自問心中一直是將云氏的安危放在頭等位置,絕不會冒冒然地進行安排,更不會因為要和沈予離開而著急脫手!但此刻太夫人竟如此質疑她,怎能令她不感到心寒?
出岫忽覺心中堵得慌,一陣難受過一陣,她為云氏殫精竭慮付出了全部心血,生怕走錯一步會導致無法挽回的錯誤……可如今太夫人一句話,竟是將她打回了原型!
出岫知道,此刻一味的頂撞只會讓太夫人更加惱怒,兩人都在氣頭上時,必然要有一人先退讓一步,更何況她是晚輩。
想到此處,出岫強自壓抑下心中的委屈和難過,凝聲回道:“我的確著急想讓承兒趕快成婚,更著急收回北宣的生意,但與沈予無關。”
顯然太夫人不大相信:“倘若你要走,現在就可以走,我老太婆就算不中用,再撐個十年八年也不打緊。只是我要提醒你一句,云想容不是吃素的。”
出岫聞言只想垂淚,跪在地上懇切回道:“母親,我和沈予的事從來沒瞞過您……不管您信不信,我和他約好了再給彼此三年時間,我會在這三年里盡心為云氏謀好前程,否則我兩也無法安心離開。”
聽見出岫這番話,太夫人的臉色才緩和了幾分,語氣也漸漸平復下來:“方才你說起二房和三房的舊事,惹我生氣,因而我說話重了……但你要明白,二房三房是害死兩任侯爺的罪魁禍首,絕不能輕饒!就算兩房全都死完了,他們幾條賤命也敵不過老侯爺和辭兒。”
說到此處,太夫人又是重重嘆氣,連番質問:“若非云羨是老侯爺如今僅剩的骨血,我如何能輕饒他?可他竟不知感恩,還罔顧血統的純正,娶了鸞卿!”
太夫人越說越是氣憤:“我并非計較鸞卿曾是云府的四姨太,但她是個姜族女子!娶了庶母還不算,難道云羨打算生個雜種出來?這讓我云氏的臉面往哪里擱?這條血脈生生是臟了!”
在南熙人眼中,姜族人歷來低人一等,不僅是因為他們長期生活在瘴氣深重的高山叢林里,不知禮節、目不識丁;更重要的是,他們的長相有異于其他民族,那白得過分的膚色、淺得過分的瞳仁,以及擅用蠱毒的手段,都令世人對他們敬而遠之。
因此,姜族人即使出了姜地,也多半是為人奴仆、做人妾小,而如云羨這般敢大膽娶為正妻的,實在是寥寥可數。尤其,鸞卿還曾是他的庶母。
至此,出岫才明白過來太夫人為何要生云羨的氣,原來不單單是因為其母聞嫻的原因,也不是因為他娶了庶母——太夫人是惱怒云羨娶了姜族女子,往后的子嗣血統不純正。而偏生,他已經是老侯爺僅剩的嫡親血脈了……
想到此處,出岫也是一陣愧疚,更明白了自己這個當家主母做得有多么失職,亦或者說,她考慮得多么不周全。原本以為,當家主母應該以家業為重,以闔府和睦興旺為貴,到頭來卻忘記了子嗣血統之說。
這的確是她的疏忽,令出岫更為驚訝的是,云羨與鸞卿成婚已整整三年之久,太夫人直到現在才將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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