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為誰風雨立中宵(四)(2/2)
了一個字:“嗯。”他曾經是慕王的貼身侍衛,這事很多人都知道,后來跟了誠王,大家也都聽說了。但這其中的隱情究竟是什么,乃是一段不為人知的秘辛,除卻他與天授帝兩個當事人之外,就連誠王聶沛瀟也不是特別清楚。
若非今晚這位子涵姑娘長得太像鸞夙,馮飛自問也不會亂了分寸,讓天授帝瞧見這一幕。如此倒是成就了子涵。
馮飛正猶自感慨,但聽沈予再嘆:“倘若馮侍衛如今還跟著圣上,想必該是岑大人的位置了——御前帶刀侍衛總管,正三品?!?
顯然沈予是不知道內情的,他若知道,必定會對這個話題諱莫如深。然這其中過了數年,馮飛也早已淡忘,只覺得當初自己年少氣盛,還不懂何為“色字頭上一把刀”的真諦。
想到此處,馮飛也不禁笑嘆:“個人有個人的圓法,我如今跟在誠王殿下身邊已經很滿足。況且……我對這座慕王府很有感情?!?
沈予聞言調侃他一句:“嗯,看似這輩子你是出不去了?!?
馮飛哈哈大笑,繼而再往內院方向望去,隱晦地道:“也不知這一次,這位子涵姑娘能否把握住機會。”
“看她自己造化了,但愿別再惹惱圣上?!鄙蛴锜o奈,擔心之余又道:“我去摘星樓看看淡心。”他知道,出岫此刻必定還在。
想到那個令他心心念念了八年的女子,沈予忽然變得迫不及待,遂與馮飛告別,疾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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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盞茶后,天授帝將子涵帶入了書房之內,岑江在外待命。
一屋子書香縈繞,子涵見是兩人的獨處時光,不禁有些竊喜;再瞧見套間里頭是休息的臥榻,又是臉色一紅。
幽幽咽咽的燭火在案上搖曳不止,天授帝沉沉看著那綠衣身影,道:“說罷,你是什么身世?”
子涵立刻回神,細想一遍昨夜的說辭,娓娓道來:“民女的母親是姜族人,但父親不是。他自稱是生意人,在姜地時與母親相識,后來……就有了民女。怎奈父親薄幸,沒過多久便棄我母女二人離去,臨走前他才對母親說了實話,原來他在北熙是有家室的,也有妻女!”
說到此處,子涵故作哽咽地道:“民女自小與母親相依為命,因為身上僅有一半姜族血統,長得又不像姜地人,因而備受族人歧視。后來母親也病逝了,徒留我一個人在荒山野嶺里長大……甚至險些被人擄走糟蹋……”
“后來遇到沈將軍和手下在深山里窺探地形,他不幸被山中的毒物咬傷,又中了我族人的毒箭,兩毒疊加險些喪命。恰好被民女遇上了,民女替他解了毒,他見民女孤身一人實在可憐,才帶著民女來到南熙,還承諾要幫忙尋找民女的親生父親……”最后這句,是她隨意瞎扯的。
子涵邊說邊止不住地落淚:“后來沈將軍帶著民女回城,無意中見到誠王殿下,可他從沒提過民女長得像別人……昨夜民女奉命前來送藥,那位出岫夫人一提,我才曉得原來他們都將我看成是另外一個女子……這世上絕無這么巧合的事,興許那位姐姐或者妹妹,與民女會有血緣關系呢?畢竟我父親臨走前坦白說過他曾娶妻……”
燭火在此時響起一個暴栗,搖曳的光亮照射出子涵頰上的淚痕。她一雙眸子閃著明動的淚光,忽然走到天授帝面前徐徐下跪,盈盈請道:“還請圣上告知那位姐姐或妹妹姓甚名誰、家在何處。也許……民女真能找到自己的親生父親了!”
天授帝面上將信將疑,瞧著自己面前低泣的女子,暗道這張臉真是像極了鸞夙。沉吟片刻,他幽幽開口,只問出四個字:“你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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