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摘星夜宴誠王府(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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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輕功!”天授帝見狀立刻低聲贊嘆,目不轉睛看著二人的比試。出岫也不敢分神,只怕他們腳下一滑,從樓上掉下來。
聶沛瀟與沈予一路上行,間或不忘出手過招。兩人皆是一手攀著扶欄,另一只手與對方比試。從拳到掌、從掌到腕,出岫只看到兩人的手臂來回舞動,卻看不明白他們使了什么招數。
聶沛瀟原本還存了謙讓之意,想故意讓沈予勝出,可一路比試一路攀樓,他竟也來了興致,不禁認真起來。
此刻但見沈予單足使力向上一蹬,另一只腿大跨一步跟上,傾身向前一翻,竟比聶沛瀟領先幾步。沈予俯身看向腳下的聶沛瀟,笑道:“殿下切莫讓我,各憑本事罷。”
聶沛瀟仰首而笑:“也好,即便我贏了,也是要替你求情的。”說著他便借力使力,伸手拽住沈予的足跟,大笑一聲借力攀爬。
沈予險些被他扯得失足墜落,穩下心神附和道:“這才有意思!看誰先到頂樓!”
兩人這才真正開始比試起來,沉心摒除一切外物,聚精會神地過招。時而上、時而下、時而結結實實凌空一掌、時而閃身出拳虛晃一招……直教樓下觀戰的天授帝與出岫看得眼花繚亂。
尤其是出岫看不出其中門道,若是見誰“失足”下滑,都要忍不住心中一緊,再看原來是個障眼法,又不禁安下心來。她用眼風悄悄去看天授帝聶沛涵,見他正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地唇畔帶笑,還會與身側的岑江低語幾句,評價一番。
淡心在出岫身后遙遙看著,每到關鍵時刻她屢屢想要發出驚呼,都是強制壓抑住了。最后也不得不雙手掩住自己的口唇,才算了事。
而樓上比試的兩人也是各出奇招,越發興奮。聶沛瀟勝在腿部力量與腰部力量強勁,每每起于足、變于腿、發于脊背、出于掌,但他這種招式袖風太強,總是能令沈予先知先覺躲避過去。
而沈予則是臂力驚人,不僅能長時間攀于扶欄之上不換手,且還能負重全身力量在空中變幻身法。他出拳勁猛沉穩不動,總是在意料之外發拳進攻,卻失于下盤太弱,每被捏住弱點。
那幽光紫金和深靜湖藍的身影在空中屢屢交錯,映著每一層的琉璃燈火顯得炫目非常。不知不覺,兩人已齊頭并進攀至第九層,而此時出岫側首去看案上的香爐,僅僅才燒了一半而已。
最后一層,兩人都是屏息凝神,將全副心思放到過招上。聶沛瀟掌風越發剛勁有力,面上帶笑:“你真的不讓我故意輸給你?”
沈予右手攀著扶欄,頎長的身形向后一仰避過掌風,繼而伸出左手捏住聶沛瀟的手腕,猛然抬腿攻他下盤,口中不忘笑回:“詐贏有什么意思?”
這句話仿佛惹惱了聶沛瀟,他冷哼一聲,收手上攀:“你這口氣挺大。”
沈予不甘示弱隨步上移,笑而不語。
摘星樓的最后一層上燈影流照,兩人過招之余將燈籠打掉好幾盞,那些燈籠從高處倏然落下,在夜風的吹拂中迅速自燃,宛如墜落的顆顆星辰。再看摘星樓頂層那兩個男子,猶如主宰星辰的兩尊神祗,在一盞盞燈籠之間來回穿梭。
此時已到了最最關鍵的時刻,聶沛瀟搶先一步登上樓頂,沿著琉璃瓦的階勢亟亟上行,尋找那把寒光冷冽、璀璨奪目的匕首。岑江方才將匕首放置的位置極為惹眼,就在樓頂的制高點上,聶沛瀟心中一喜連忙上前,正欲出手去取,便聽到身后琉璃瓦被踩動的聲音。
聶沛瀟情知沈予追了上來,不敢怠慢連忙傾身向前,同時伸手去握那柄匕首。然而樓頂是階梯狀的斜坡,那擱置匕首的地方雖高,但也在斜坡之上,聶沛瀟上來時還沒什么,待到沈予的腳步沉沉踏上,幾片琉璃瓦已不堪負載兩人的重量,連連碎裂,最后竟將那柄匕首震得一滑,順著琉璃瓦的斜坡直往下滑,勢不可擋。
匕身上璀璨的紅寶石猶如一道紅色的閃電,在夜空中迅速劃出耀眼的紅痕,亦刺中了兩人的目光。眼看匕首已滑到了檐牙邊兒,再有一寸便要從摘星樓上掉下去,沈予霎時閃過無與倫比的驚慌失措,竟是不管不顧地縱身躍下,想要去撿起那把匕首。
這一次輪到聶沛瀟大為吃驚,不禁驚呼阻止:“子奉!”說著他亦是躬身向前,奮力想要拽住沈予的衣袖。奈何這樓頂的斜坡實在太滑,被那重量一帶,聶沛瀟也不由自主地向下滑動,難以遏制下滑速度。
此時此刻,沈予眼中只看得見匕首,他只知道若是從十層高的摘星樓上掉下去,這把匕首必定有所損壞。因而在它即將跌落樓頂的那一刻,沈予及時攬手握住,然后才反應過來自己已是搖搖欲墜,而聶沛瀟也被連累,站在斜坡上拽著自己的一截衣袖苦苦支撐。
“放手!”沈予一只手握著匕首,另一只手抓住屋檐死死不放。其實若是換做別人,這一刻必定會借力使力,借著聶沛瀟的搭救而旋身向上。這樣做的后果是——自己會安然脫困,但施出援手之人則會被借助的力量拽下摘星樓。這并非是人性的丑惡一面,而只是出于本能。
但沈予沒有這樣做,他一只手扒著屋檐,整個身子已懸空向下,卻不肯借助聶沛瀟的半分力量,唯恐連累他從屋頂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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