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摘星夜宴誠王府(一)(2/2)
,想必該是此人。
那年輕的侍衛輕笑起來:“夫人還記得?在下正是御前三品帶刀侍衛,岑江。”
“岑大人,許久不見。”出岫淡笑著道:“實不相瞞,妾身揣了一把防身匕首,自然是要交出來,但煩請夜宴結束之后,您再將它歸還妾身。”出岫停頓片刻,補充一句:“這把匕首對妾身而言很是重要。”
岑江沉吟片刻,點頭正打算說出一個“好”字,此刻忽聽身后響起一聲招呼:“岑大人,出岫夫人到了嗎?”
這個聲音是……出岫陡然一慌,莫名地竟有些心虛之感,袖中揣著的匕首也霎時變作千斤之重,重得令她不堪負擔。
岑江并未察覺出岫的異樣,循聲望向身后,問道:“沈將軍,圣上可是等急了?”
沈予沒再回答,邁步朝深門處走來,今日他亦是一身便服,仍舊是他最喜穿的湖藍色,倒與出岫的水藍裙裾相得益彰。如今他官居從三品,但岑江卻是正三品御前侍衛,因而沈予的官職還要比岑江低半格。
但見此刻沈予已雙手負立走到深門處,率先向岑江行禮:“岑大人。”
岑江客氣頷首:“沈將軍不必多禮。”
沈予面上并未流露過多神情,轉而客氣地問候出岫:“夫人既到了,快請進去罷,方才圣上還問起您。”
在外人面前,彼此還是要恪守禮節,于是出岫微微頷首,算是對沈予還禮。
岑江見狀也不多做為難,只對出岫道:“那煩請夫人將匕首交出來罷,待到宴后,在下必當原物奉還。”
出岫聞言只緊緊攥著袖口,竟是不敢當著沈予的面將那把匕首掏出來。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感情的逃犯,被沈予死死追擊不放,而這一刻,她已無處可逃,唯有現形伏法。
岑江見她不語不動,再行催促:“夫人,莫教圣上等急了,您看沈將軍都出來催問了。”
出岫不敢抬眸去看五步之遙的沈予,只得緩緩將袖中那柄匕首取出來,交到岑江手中。后者立時發出低聲贊嘆,評價道:“這把匕首入手生寒、小巧精致,不是俗物。”言罷他又停頓片刻,再贊:“能得夫人青睞,必然也不會是俗物。”
出岫仍舊垂眸不語,那邊廂一個女護衛已走到她身前,恭恭敬敬道了一聲:“夫人,得罪了。”然后便在她身上略略搜了一遍。
出岫如同石化一般呆立原地,一直等那女護衛搜完身,才埋頭往摘星樓而去。待走過沈予身邊時,忽聽他低聲喚了一句:“夫人。”
出岫腳步微頓,凝聲低問:“沈將軍有事?”她佯作不經意地抬眸看去,只見沈予的俊目之中耀著斑斕星輝,藏匿于其中的是絲絲笑意,既驚且喜。
他唇畔微勾,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徐徐響起:“夫人的匕首很精致,也很……配你。”
聽聞此言,出岫悔得腸子都青了。云府中那么多小巧鋒刃的利器,為何自己偏偏帶了這把匕首出來?又為何偏偏被沈予瞧見?他方才說的最后一句話,分明藏著萬千深意,仿佛是在提醒著她,鴛鴦匕首各執一把,而另一把匕首如今就在他那里。
身旁沈予的氣息驟然壓來,幾乎迫人窒息。出岫心中的慌亂再也無法掩飾,遂口不擇言地道:“多謝將軍夸獎,這把匕首乃是先夫遺物,妾身自然愛惜。”
“是嗎?”沈予云淡風輕的笑問一句,分明是看出了她的慌亂與心虛。
出岫唯恐說多錯多,再者此處人多口雜,她不敢再多言,連忙轉移話題,對淡心和竹影命道:“見了咱們家姑爺,怎么都忘了規矩?”那口氣,是鮮少的急切與喝斥。
淡心與竹影立刻會意,齊齊對沈予行禮道:“屬下(奴婢)見過姑爺。”
這一次,沈予聽到“姑爺”二字并沒有發脾氣,甚至連一絲冷意都無。他深如幽潭的眼底流瀉出涌動的情潮,帶著難以忽略的情愫,對他兩人朗聲笑道:“不必拘禮。”
出岫再也不敢看他的表情,更不敢多做停留,朱唇緊抿匆匆邁步進了摘星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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