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抽出來，答非所問，斂神回道：“我真的還有庶務(wù)在身，不能再耽擱了。”
    “晗初，你這個(gè)借口真的很牽強(qiáng)。”沈予直白地指出。
    出岫抿唇靜默片刻，才又道：“我說的是事實(shí)，你要這么想，我也沒辦法……但我真的要去清心齋了。”
    此言一出，沈予幾乎能夠篤定，出岫是在刻意避談自己帶回來的那名女子。這個(gè)認(rèn)知令他更加確信了太夫人所說的話——出岫是在意自己的；可她如此回避也足以說明——她是下定決心要和自己撇清干系了。
    沈予覺得，也許出岫對(duì)他是特別的，但也沒有太過特別，至少?zèng)]有特別到令她主動(dòng)跨出艱難的一步。不過，她不主動(dòng)，他來主動(dòng)也是一樣……
    這般想著，沈予終于站起身來，再次捉住出岫的手臂，不容置疑地解釋道：“你聽著！子涵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在姜地中了劇毒幾乎喪命，是她救了我。”
    中毒喪命？這么嚴(yán)重？出岫心中大驚，想要出語關(guān)切一句，可話到嘴邊卻成了：“你告訴我這些做什么？我不想知道。”
    沈予卻不管不顧，繼續(xù)解釋：“子涵的母親是姜族人，但父親不是，因而她身上并沒有很明顯的姜族血統(tǒng)，在姜地也屢遭歧視……她的生父早早拋棄了她們母女，后來她母親也死了……子涵救過我一命，她求我?guī)x開，我總不能不管不顧。”
    沈予的解釋合情合理，出岫也說不清楚自己聞言究竟是作何感受。其實(shí)她不想再繼續(xù)聽下去，可偏生又邁不開步子，唯有輕聲回道：“你做得對(duì)，是該好好安置她。”
    沈予沒再說話，自覺已經(jīng)解釋得足夠，但出岫又忽然憶起了昨日瞧見的那一幕。至少，那個(gè)綠衣女子能夠光明正大地與沈予并肩而立，無關(guān)人倫綱常，更不用擔(dān)心世人的流言蜚語。更重要的是，他們二者之間沒有橫亙著一個(gè)叫做“云辭”的男人。
    想到此處，再想起云辭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還有那五千萬兩黃金……出岫胸口如遭猛然重?fù)簦念^一凝腳下踉蹌，幾乎又是一次痛得窒息。
    想忘而不能忘，那埋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早已經(jīng)深入骨血當(dāng)中，每一次觸動(dòng)都是撕心裂肺。
    出岫試圖再次甩開沈予的手臂，奈何對(duì)方握得極緊。她唯有無奈地要求：“你放手。”
    沈予沒說話，也沒有任何動(dòng)作，只堅(jiān)定地看著她，目光灼烈。
    午后窗外的蟬鳴聲此起彼伏，捎帶著越發(fā)炙熱的陽光投入到屋子內(nèi)，也令出岫感到煩躁、心焦、不安、甚至是忐忑。她的手臂還貼著沈予的掌心，雖然隔著衣衫，但她能感受到他掌心里的灼熱溫度。
    一種肌膚相親的罪惡感油然而生，出岫再次掙扎起來，不忘斥道：“沈?qū)④娬?qǐng)自重。”
    沈予寂寥地笑笑，狀似嘲諷：“你終于不再喚我‘姑爺’了。”
    “你要想聽也可以。”出岫不甘示弱，猶自掙扎。
    “晗初！”沈予覺得她這兩日簡(jiǎn)直是不可理喻：“我說了這么多，你還誤會(huì)什么？”
    “我沒誤會(huì)。”出岫只好暫時(shí)停止抵抗，耐性解釋道：“我是覺得，自古英雄救美，美人都是以身相許；你和那綠衣姑娘雖然顛倒過來，是美人救英雄，但也不妨礙她以身相許，如此你也能更好地照顧她。”
    出岫此話一出，沈予感到心頭似被重重劃了一刀，然而幾乎是同一時(shí)間，他腦中靈光一閃，立刻就抓到了她話中的重點(diǎn)，遂亟亟脫口而問：“你怎么知道她穿了綠衣？她昨天進(jìn)城穿的衣服是什么顏色，你怎會(hu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