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妾心如城莫能攻(二)(2/2)
攪合,出岫已經記不得了。
聶沛瀟顯然也猜到她忘記了,苦笑一聲,小心翼翼地再次問道:“本王方才說,倘若往后有一個真心尊敬、欽佩、愛慕夫人的男子出現,夫人是否會考慮改嫁?”
真心尊敬、欽佩、愛慕自己的男人?出岫想起了沈予,她不知道沈予是否尊敬、欽佩自己,但總歸是用情至深的。出岫仍未意識到聶沛瀟話中深意,低眉淺回:“殿下說笑了,妾身既然愿意接下那座貞節牌坊,自然是打定主意孀居一生。”
她有些不解為何聶沛瀟要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倘若他除夕夜趕來只是為了求證此事……也太小題大做了。出岫覺得聶沛瀟今日十分異常,而此刻她也無心再與他迂回周旋,遂再次溫婉解釋,想要盡快結束這個話題送客出門:
“殿下的意思妾身明白,也很感激……不過妾身心意已定,也沒有半分勉強,能為先夫守護云氏,妾身已很知足。”
她話到此處,聶沛瀟再也按捺不住,倏然從座上起身。仿佛是有一腔無以言表的疼痛漸漸噬入他的骨髓,隨著出岫的一字一句擴散至全身,幾乎已無可救藥,瀕臨死亡。
“即便要守護云氏,也不是非得要一座貞節牌坊……”聶沛瀟聲音帶了些許顫抖:“牌坊的事,只要夫人有一絲勉強,本王愿去說服父皇與七哥,收回成命。”
他頓了頓,意識到自己過于急切,又刻意緩下聲音:“本王的意思是……七哥不過是宮宴上的一句戲言,趁著旨意未下,一切都還有轉圜的余地。”
“多謝殿下一番美意。”出岫再想起聶沛瀟曾寫就的那首《朱弦斷》,更覺這是一位難得的皇親貴胄,心底純善。只可惜,自己并不需要。
“夫人無需這么快回話,你……可以再考慮看看。”聶沛瀟幾乎都意識不到自己是在說什么,那語中潛藏的卑微祈求,連他自己都覺得虛偽可恥。
對方將話語說到這個份兒上,出岫終于醒悟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相信。她抿唇想了片刻,故作輕松地笑問:“殿下夜訪流云山莊,該不會僅僅為了貞節牌坊的事罷?”
話問出口,她已有些后悔了,因為聶沛瀟俊目閃過的熾熱光澤如此明顯,眸光之中的癡迷深情毫不遮掩,令她無法忽視。
出岫只覺得難以置信,他堂堂郡王怎會……
一個念頭還沒落下,但聽聶沛瀟已無奈地笑道:“我自覺今晚已暗示得足夠明白,夫人怎還不懂呢?”
出岫抬眸迎向他的目光,一時攝于他的坦然凝視,幾分濃眷,幾分沉醉,只一閃念便落入一個堅實溫暖的懷抱之中。
“殿下!”出岫驚呼一聲,下一刻已被聶沛瀟撫上下頜,逼得自己不得不與之抬眸正視,而且是……如此親密的姿勢。
出岫的額頭堪堪頂著聶沛瀟的喉結處,他說話時隱隱的震動令她額上一片燒灼。出岫慌亂地想要推開他,奈何對方鐵了心不放手,低頭以唇抵在她額上,熾熱呼吸伴隨著深情話語:“為何不告訴我,你是晗初?”
出岫心中咯噔一聲,立刻明白過來為何他今夜如此反常,原來是知道了這件事……如此一想,她反倒坦然一些,冷靜片刻低聲問道:“是慕王殿下告訴您的?”
聶沛瀟也不多做解釋,只深深嗅著懷中的惑人馨香,貪戀不已。
如今離得近了,出岫才聞到他身上的清淡酒氣,就連他的呼吸也彌散著一股子醉意,她不禁又掙扎起來:“殿下您喝醉了,先放開我行嗎?”
此話不說還好,一說出口,聶沛瀟反而更加收緊手臂,將她圈在懷中。那帶著磁性的聲音再度襲來,比前次更多了幾分難舍的眷戀:“既然聽過那首《朱弦斷》,為何不告訴我你是晗初?反而要對我否認你會彈琴?嗯?”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