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生無可戀又牽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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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三十,云起在刑堂秘密受閹割之刑。花舞英與云想容皆哭破喉嚨,嘶聲力竭,也未能改變太夫人及出岫的心意。云起受刑之事,由竹影親自在旁督視,云府上下,除卻二房之外無人觀刑。
辰時剛過,刑堂派出執事前往榮錦堂回話,同時,竹影返回知言軒,向出岫稟報行刑結束。
云府看似又恢復了一片平靜,對外只道二爺云起忽染重病,在金露堂靜養,花舞英從外請了幾名大夫住在金露堂為云起療傷,神醫屈方則萌生離開之意,又怕出岫不愿放人,便帶著沈予來做說客。
沈予知道出岫定不會為難師傅屈方,可他太想見出岫一面,便也跟著來了知言軒。
“在下原是方外之人,四處行醫,偶爾承以人情救人。這次在府上也算為夫人您破例了。如今此間事了,兩位侯爺大仇得報,還望夫人允準在下離開。”屈方一番告辭之語說得有些無奈,但又顯得誠摯。
出岫明白屈方的難處,這一次,雖然初衷是查清灼顏與云起的私情,還嫡支血脈一個清白,可屈方幫著自己假孕瞞胎,到底是違背了醫德,以他如今的名望與心境來說,這事必然還是不情愿做的。
出岫不知屈方與云府到底有何交情,可他當初為祛除云辭的胎毒曾盡心盡力;后來她感染時疫,他也受云辭之命,馬不停蹄從南熙邊境趕回來;如今又以自己的名望來瞞住她假孕之事,也算難能可貴。
出岫并非咄咄相逼之人,也尊重屈方的意愿,便回道:“這一次您幫了我大忙,又陰差陽錯揪出下情毒的幕后黑手,我都不知該如何報答您才好……往后您但有所命,只要我能力所及,必當效勞。”
屈方未曾想到出岫會如此痛快,又想起關門弟子沈予對其癡心一片,便隱晦地笑言:“夫人客氣了……小侯爺盡得在下真傳,如今他長住房州,若有岐黃之事,大可教他代勞。”這也算是他明面上為沈予鋪了條路。
出岫看了看一旁坐著的沈予,低眉一笑:“小侯爺對我也有再造之恩,說來說去,我欠您二人良多……”
“夫人實在言重。”屈方捋了捋胡子,笑回。
“神醫意欲何時啟程?又將去往何處呢?”出岫又問。
屈方搖了搖頭:“在下居無定所習慣了,如今孑然一身,趁著骨頭未老,想要多去走動走動,將古人傳下的藥書增補一番。”
出岫聞言,面上頓生幾分崇敬之意:“神醫德高望重,懸壺濟世,令人敬佩。”
屈方順勢擺擺手,正欲再說什么,卻忽聽淡心在外稟道:“夫人,霓裳閣玥菀來了。”
玥菀是出岫喚來的,自從“看戲”那夜瞧見她出現在內花園后,出岫便猜出寫字條之人是玥菀,再聯想起她姐姐的死因,也能體會她一腔怨憤。因而出岫私下與玥菀商量,希望她能在適當的時機公然指證灼顏,不讓混淆嫡支血脈的大事發生,也讓云辭身后得以安息。
十日前,玥菀在刑堂里揭發云起與灼顏的私情,又供出云想容知情,便注定了她難以再在云府里呆下去。二房定罪之后,出岫已做主將她從刑堂里釋放出來,只受了輕微的皮肉之苦。
太夫人的本意,是將玥菀打發到云氏在房州的其他別院里做差事。可只要在云氏的產業范圍內,到底不能讓人安心,出岫怕二房對玥菀打擊報復,便呈請太夫人,將賣身契還給玥菀,放她離開云府自尋生路。
豈料對玥菀提及此事,玥菀卻想學醫,出岫見屈方亦有去意,便順勢搭了個橋,將玥菀喚來,至于她是否能打動屈方,便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正想著,但見玥菀已邁步而入,大大方方對出岫磕了個頭:“奴婢玥菀見過夫人、小侯爺、屈神醫。”
“你如今已是自由之身,無需自稱‘奴婢’。”出岫笑回。
只這一句,已令玥菀有些哽咽:“夫人能記住僅有一面之緣的家姊玥鞠,又給奴婢機會替姐姐報仇,如今還放奴婢離開云府,單憑這份大恩,奴婢已將您看作主子了。”
出岫聞言有些赧然,見屈方想要起身回避,連忙再問玥菀:“不提這些了,你日后有何打算?”
“這……”玥菀瞧了瞧廳內座上的屈方,坦誠道:“奴婢想學醫。若屈神醫不嫌棄奴婢笨手笨腳,奴婢想拜他為師……”
這話一出,屈方有些驚訝,挑眉看向出岫,卻見她神色平穩對望過來,立時便曉得她已事先知情,并且想促成此事。
屈方捋了捋胡須,看向玥菀:“你為何想要學醫?”
玥菀忙轉首對屈方回道:“奴婢自幼家貧,父母皆是病亡,便與姐姐賣身云府之中,憑著心思做差事,如今也做到了一等丫鬟。豈知姐姐花樣年紀,因感染瘟疫而病故,可見生老病死,無人能夠幸免。奴婢由己及人,也希望能學得一手醫術用來治病救人,不讓太多人像奴婢一樣痛失至親。”
這一番話,沒有華麗辭藻,卻真誠至極。屈方緩緩嘆氣,再看出岫,毫不客氣地問:“夫人,這話不是你教的罷?”
出岫哭笑不得:“原來在屈神醫眼中,我也算是伶牙俐齒之人?”
是了,出岫夫人從前患有喉疾,一直是沉默寡言的。最最多言的一次,大約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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