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紅顏初現(xiàn)引風波(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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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岫一路低著頭,憑記憶走回了知言軒,路上倒也無人為難。她想起去見太夫人之前,竹影說云辭要見她,便尋思著先去書房門外候著。
知言軒布局簡潔,不似想象中那般繁冗復雜。出岫在園子里走了半晌,發(fā)現(xiàn)此地沒有任何脂粉味兒,布置得十分硬朗,即便園子里碰到的幾個奴婢,也是衣飾簡單。
這個發(fā)現(xiàn)令出岫有些竊喜。這般走了半晌,知言軒的格局已熟稔于心,可整個園子都逛遍了,出岫也未能找到書房所在,只得先行返回自己的院落。
所幸淡心仍在,出岫對她比劃了半晌,道明心中所想,淡心才笑道:“主子的書房并不在知言軒里。”
淡心邊說邊打手勢,仿佛用言語難以形容:“主子的書房是單獨一間園子,連著知言軒,兩進兩出,從側(cè)堂穿過去。喏,就在那里。”說著還指了指所在方位。
出岫聞言點頭,先回自己屋子里將耳環(huán)收好,才自行摸了過去。期間遇上幾個護院,倒也客客氣氣,應(yīng)是竹影事先交代過的。她按照淡心所指找到書房所在,才明白云辭為何要將書房單獨撥出一個園子來。
“清心齋”是這座園子的名字,內(nèi)里幾間房屋,盡數(shù)被藏書占滿,屋外分別掛著小牌子,對書籍分門別類。園子里鋪就幾塊巨型大石,平整而朝陽,應(yīng)是用來曬書的。
此外,還有一間偌大的空屋子,正中是四張長形紅木方桌,桌上擺著八套筆硯,周遭足足擺放四十余把雕花檀椅,應(yīng)是會客或議事所用。
出岫站在屋子外頭,側(cè)身探頭向內(nèi)看去。剛看了幾眼,便聽聞身后一聲玩笑般的詢問:“落枕了?”
出岫轉(zhuǎn)身回首,恰好瞧見竹影推著云辭進了園子。她為自己的無禮赧然一笑,才迎上去,比劃著詢問:“方才您找我?”
“是啊,有事找你。”云辭邊說邊示意竹影將自己推入小書房,對出岫道:“隨我來。”
出岫聞言跟上,發(fā)現(xiàn)這座園子里也無一處門檻,如同知言軒一般,皆是平緩的斜坡。竹影順順當當將云辭推入小書房內(nèi),便無言地退了出去,唯剩下出岫在旁侍奉。
云辭兀自從案上取過一本小冊,對出岫道:“這是你在房州的戶籍,以及在云府的賣身契,你先看看。”
戶籍?云辭的動作竟如此之快!出岫連忙接過小冊翻看,其上寥寥數(shù)筆,是一個名喚“出岫”女子所經(jīng)歷的十六年生平,完完整整,甚至連父母姓名、祖籍所在都記載得一清二楚。行文縝密,毫無漏洞。
這本小冊紙張泛黃,看起來應(yīng)是有些年頭了。若非出岫是當事人,她幾乎難以相信這是偽造的。
不,說來其實也并非偽造,出岫的身份雖是偽造,但這本戶籍冊卻是真的。不僅蓋著房州戶籍的專用印鑒,還有各種不具名的紅泥印章和手印,應(yīng)是經(jīng)手人的見證。
出岫攥著冊子有些不知所措,若非云辭輕輕敲擊桌案喚醒她,想來她還猶自沉浸在這種莫名的滋味當中。
“都記清楚了?”云辭輕輕笑問。
出岫點頭。
“那我來考考你。”云辭邊說邊從案上拿出兩張宣紙,遞給出岫,再道:“你先研墨,我問什么,你寫什么。”
出岫領(lǐng)命,攬袖倒水,開始磨墨。
“戶籍冊上共有幾個印鑒?”云辭適時開口。
出岫聞言微訝,她以為云辭會問她冊子上所記載的事項,并未想到問題竟會如此偏門。但她還是思索一瞬,提筆寫道:“九個。”
“房州的戶籍官鑒是第幾個?”
“第三個。”
“很好。”云辭仿佛很是滿意,淺笑著再問:“還有最后一問——從吟香醉月到知言軒,幾進幾折?”
這個問題……出岫已是有些哭笑不得,索性提筆草草畫了出來。幾進幾折、途經(jīng)哪些地方、哪幾座院落,都記得分毫不差。
至此,云辭目中才流露出幾分贊許之意:“你過目不忘?”
出岫偏頭想了想,才寫道:“不算是,只是記性很好。”
“你還知道謙虛。”云辭笑意更盛,恰如三月春風,仿佛能吹染嫣紅桃花。他將右手食指在案上輕輕敲擊幾下,忽然自言自語道:“看來我要調(diào)整計劃了。”
出岫不解其意,微啟朱唇做出口型:“什么?”
云辭并未再繼續(xù)說下去,只是指著戶籍冊的空白一頁,似笑非笑道:“在此寫上你的名字,按下手印,你便是我云府之人了。”
“賣身契怎么沒有字?”出岫先指了指戶籍冊,又提筆問道。
“尚且沒來得及寫。怎么?以為我騙你?”云辭的目光忽而漾起一絲漣漪,調(diào)侃道:“怕我將你賣給人販子?”
出岫失笑。的確是她多慮了。戶籍冊都是云辭命人置辦的,冊子里也說了出岫其人是在云府為婢,自己按個手印又能如何了?左右也是事實。
想到此處,出岫便提筆在冊子的空白處寫下名字,又以右手拇指沾了紅泥,在名字上慎重地按下手印。
云辭順勢將冊子收到自己案上,道:“你是知言軒的人,除了母親之外也不必特意去拜見誰。日后家宴之上,若是碰見,自然也就認識了。”
他沉吟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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