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妃瑟泠泠贈別情(2/2)
色與燭火的映照下之,恍惚得不似凡人。
“你也舍不得她?”良久,云辭開口用了一個(gè)“也”字,算是側(cè)面回應(yīng)了淡心的話。
淡心聽出來了,兀自點(diǎn)頭承認(rèn)。
“為何?”云辭很想知道原因:“你素來是個(gè)挑剔的性子,甚少看得上誰。”
淡心聞言咬了咬下唇,想了片刻才道:“也許……奴婢憐惜她不會說話罷。連您都想不清楚,奴婢如何能想得清楚?”
是呵,有些人、有些事,不知所起而起,不知所為而為。云辭不禁笑了,那笑容謙謙,有如暖玉,可倏爾一變,又化作漫天疏星,冷絕蒼穹。
多說無益,出岫已經(jīng)拒了他。她寧愿為恩情留下,尋得沈予的庇護(hù),也不愿離開。
想到此處,云辭決定中斷這無謂的話題:“下去歇著罷。”
淡心沒敢再說話,俯身行禮告退。
屋內(nèi),再次陷入一陣靜默。屋外亦然。
良久,竹影才在門外開口提醒:“主子,時(shí)辰已到,該去赴宴了。”
“走罷。”云辭回過神來淡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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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的送別宴,由沈予一手主持。廚子、菜品、美酒,甚至于用餐器具,都是他親自選定。吃喝玩樂之事,在這京州城中,他自信還是數(shù)得上的。
沈予自愿操勞,東苑里的幾人也都樂得清閑。待到席開,淡心、竹影、晗初皆在座上,與云辭和沈予一道,主仆盡歡。
只是面對這滿桌珍饈佳肴,有人并無胃口。
“挽之,這一次你走得匆忙,明年再來京州時(shí),我可不會如此輕易放你走了。”沈予有些不舍,更有些感慨。
話雖如此說,但席間諸人都知曉,待返回房州之后,云辭即將承襲離信侯的爵位,只怕今后便沒有這么自由了。
晗初亦是近兩日才知道,云辭每年夏秋之際都會前來京州小住。一則是神醫(yī)屈方在此,能為他復(fù)診療養(yǎng);二則是他病中所需的一味藥材,唯有京郊種植才能成活,這種草藥一年一熟,是在夏秋之交。
云府向來以大熙舊民自居,頂著離信侯的頭銜,令南北兩國不敢妄動。從前云辭雖為世子,但因身體緣故遲遲沒有襲爵,府中諸事都由云辭的母親主持。
可如今云府太夫人年紀(jì)愈大、精力漸漸有限,已是拖不得了。
于是便定下今年,待云辭行過弱冠之禮后,正式承襲爵位,接管云府家業(yè)。
是以席間諸人都心知肚明,今年是云辭前來京州的最后一年。往后俗事纏身,他必定難以再來小住,唯有勞煩屈神醫(yī)來回奔波了。
明年今日此門中,怕是再無故人。
卻不曾想,這最后一次小住,遇上了最最不同的一個(gè)人。
云辭面上如靜謐之海,幽深曠遠(yuǎn),沒有絲毫傷感或是不舍。須臾,那平靜無波的海面才泛起一絲漣漪,是他清淺一笑:“子奉,你閑來無事或可前來房州,好教我一盡地主之誼。”
沈予未等開宴,已兀自飲下三杯,此刻有些勃勃之興,聞言拊掌大笑:“好主意!屆時(shí)我必定攜美前去,白吃白喝蹭上一年半載。”
攜美前去?云辭淡淡掃了晗初一眼,見她一直垂眸看著面前的酒杯,沒有任何反應(yīng)。
云辭斂回心神,正欲開口回話,只聽淡心已搶先對沈予道:“小侯爺攜美前去,咱們主子自然歡迎得很。只是您千萬別帶著茶茶,否則奴婢頭一個(gè)守在侯府門口,將您拒之門外!”
沈予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起來,笑了半晌才指著淡心道:“你啊你,我倒不知,你竟如此厭煩茶茶。她到底如何得罪你了?”
“她沒有得罪奴婢,只是奴婢瞧她不順眼罷了。”淡心悶悶地回道,須臾又似乎想起什么,連忙補(bǔ)充:“她雖沒惹著我,倒是惹著出岫了!”
出岫?沈予反應(yīng)片刻才想起這是晗初的新名字。他見淡心神色鄭重,不似玩笑,便也斂去笑意相問:“茶茶如何惹著出岫了?”
淡心冷哼一聲:“您還是去問茶茶本人罷。”
沈予臉色一沉,已意識到什么,轉(zhuǎn)而看向晗初:“你來說,茶茶如何欺負(fù)你了?”
這話剛問出口,未等到晗初回答,膳廳里已匆匆跑來一個(gè)窈窕身影,這次不是茶茶,而是株雪。
“你來做什么?”沈予瞧見來人,開口相問,語氣很是不悅。
株雪卻是欲言又止,立在門口躊躇不決。
沈予見狀面色更寒,幾乎是帶著怒意地喝斥道:“磨蹭什么?不會說話就給小爺滾出去!”
這話分明是遷怒旁人了,株雪自覺冤枉得很,只得勉強(qiáng)笑道:“恭喜小侯爺。這兩日茶茶姐身子不爽,嘔吐不止,方才大夫已來診過……應(yīng)是……有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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