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最難消受美人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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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茶走后不久,晗初便耐心地撫起琴來。琴技是她在風月場上一鳴驚人的法寶,也是她平生最自恃的一樁事。
在這京州城內,不知有多少公卿子弟都是先聞其琴,再見其人。他們為她的琴聲所傾倒,便也對她的艷名更為仰慕。
晗初是喜歡撫琴的,也對此極具天賦。她自五歲進入醉花樓起便專心練琴,迄今已整整十年。到了最后,南熙境內已尋不出一個琴師敢再教她。
沈予托茶茶送來的這把琴,并不算是晗初見過最好的,只能勉強排個中上等而已。可不知為何,她竟有些愛不釋手。
自從“南熙第一美人”的艷名遠播之后,晗初曾收到過無數好琴,這其中大多是花客所贈。
他們贈琴給她,并不是為了當她的知音,而是為了當枕畔香客。這些個心思太過齷齪,晗初便也對那些好琴心生抵觸。
可眼下她依附沈予而活,自問他并沒有必要來討好她。但沈予卻贈琴給她,可見也是存了幾分真心的罷?否則又怎會冒著得罪明氏的風險收留她?
月余不碰琴,手都有些生硬了。晗初失笑地搖了搖頭,最后撥弄了一首曲子,便將琴具仔細收好。
剛揭過大紅綾布覆上琴弦,卻聽“啪嗒”一聲脆響,一枚綠色物件從綾布之中掉了出來,滾落在地。
晗初拾起一看,是一只通體水碧的玉耳環,雕琢成一朵茶花的形狀,在艷陽的照耀下翠**滴。
只不過看了一眼,晗初便知曉這耳環必定十分貴重,單看那精致的做工及翠玉的成色,都是難得一見。
晗初仔細回想了一瞬,方才茶茶來送琴之時,耳垂上的確閃著點點綠光,應是戴著耳環沒錯。
丟了這耳環,也不知茶茶發現沒有?晗初如此想著,連忙找出一方絹帕將耳環仔細包好,攥在手中打算去還給茶茶。
怎知來回跑了四五趟,茶茶的院門卻一直落鎖緊閉,也不知人去了何處。
難道是出去尋找耳環?晗初不禁有些擔心,生怕茶茶遺失了耳環兀自著急。可追虹苑如此之大,自己又是初來此地,也不好冒然跑出去。屆時只怕沒找到茶茶,自己倒先迷了路。
斟酌了好半晌,晗初才打定主意守株待兔,豈知一直等到酉時也不見茶茶回來。晗初時不時地望一望對面的院門,精神繃得緊了,竟不知不覺趴在案上睡了過去。
待到一覺醒來,已是月上中天,早就過了戌時。
因為怕茶茶惦記這耳環,晗初也沒覺得腹中饑餓。她起身推開窗子看向對面的院落,這一次倒是瞧見了闌珊燈火。
晗初匆匆拿起耳環再去找茶茶,走至院前正待抬手敲門,卻發現院門竟是虛掩著的。她不禁懊悔自己失了聲,也沒法說出話來,只得冒失一回。
晗初緩緩推開茶茶的院門,放輕腳步邁入其內。只見院落里掛著一只燈籠,好似是在等著誰。她就著燈籠四處打量,唯有一間屋子亮著燭火,光色幽暗不明,正影影綽綽地投射在窗戶紙上。
晗初見狀不再遲疑,連忙拾階而上,發現這間屋子也是虛掩著的。
茶茶怎得這樣不小心?罷了,這倒也像是她的做派,性子不拘小節。
這般想著,晗初已笑著抬起手來,正欲敲門,卻忽然聽到屋內傳來一聲嬌吟,旖旎而淫膩,令人遐想萬分。
晗初出身青樓,又經歷過男女之事,已立時明白過來是什么聲音。她仍舊保持著敲門的姿勢,只是那只纖纖玉手卻停在了半空中,沒有叩上門板。
她知曉自己應當即刻離開,可不知為何,雙腳卻似灌了鉛一般沉重,就連咽喉處也忽然疼痛起來,好像在提醒她失聲的事實。
晗初緩緩后退,想要遠離一門之隔的春光。可是屋內的淫聲艷語卻喧囂得很,一字一句生生撞入她的耳中。
“小侯爺,茶茶想您……”女子的聲音嬌羞輕盈。
“我也想茶茶呵……”男子的聲音喑啞低沉。
“胡說!您如今心里頭只有晗初妹妹。您最喜新厭舊!茶茶好傷心……”
話音一落,屋內就此陷入靜默之中。然而只是一瞬,沈予已答了話:“我不是說過了?她是有幾分姿色而已。但她跟過赫連齊,怎比得過你將完璧之身給了我……”
余下的話,晗初已不想再聽了。可偏偏她步履沉重,不得不聽。
“晗初妹妹天姿國色,您難道不動心嗎?”
“動心歸動心,狎妓而已……不提她了,你想敗壞小爺的興致?”
狎妓而已!呵!晗初無聲地嗤笑。
屋內好似又響起了一陣女子的呻吟,比方才那一聲更嬌媚、更放縱。緊接著,茶茶已嬌滴滴再道:“小侯爺,茶茶受不住了,求您給我罷……”
聽聞此言,晗初忽然覺得胃部翻涌,明明晚上沒有用飯,卻是這般難受作嘔。她捂著口鼻再次后退一步,卻忘記自己身后是臺階,一腳踩空便跌了下去。
晗初頭一次慶幸自己失了聲,否則此刻必定會尖叫出來。然而她跌倒的動靜實在太大,終究是將屋內一對纏綿鴛鴦驚動了。
“誰?”但聽沈予一聲喝問,繼而屋門已被從里打開。燭火順著大開的屋門宣泄而出,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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