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面有個漏洞，如果比爾能證明他在第二份合同里沒收到錢，應該是可以打官司不用還這錢，但這是幫派的頭目，觸動他們的利益是會死人的，比爾還不想英年早逝。
    同行的皮特律師似乎看穿了比爾的想法，俯身湊到耳邊提醒：“他們有的是辦法證明你收到了這筆錢，游走在法律邊緣的幫派成員，比誰都清楚如何規避法律但又能賺到大錢。”
    有酒保老哥的面子在，皮特律師每小時的收費降到了二十五美元，搞定這事后就得付錢。
    比爾覺得這錢花的還是挺值，起碼被提醒了。
    “先生們，你們也知道，法律就是用來避開的。按法律的規定，脫衣舞女郎們不得全光，于是聰明的她們學會了穿高跟鞋，這讓他們的服務變得更好、更有意思。”
    這事基本搞定，雷恩心情大好，開始說些玩笑話。
    同行的三位見證人依次傳閱了兩份合同，皮特律師還特意從頭審核了一遍，確認只要還錢，一切都OK。
    “皮特律師請放心，我是個生意人，這事是個好事。要是比爾這孩子能按時還上錢，那我三個月賺三萬美刀，要是還不上，他的經紀合同就都是我的了。”
    雷恩邊說，邊朝不說話的老杰克笑了笑。
    老杰克也還了一個笑容。
    等確認比爾同意簽這倆合同后，雷恩帶人乘車去了附近的一家富國銀行支行，在柜臺前當場填表轉賬。
    富國銀行成立于1852年，是整個美國分行最多的銀行，附近幾個社區的居民應該都是這個分行的客戶。
    比爾也有該銀行的賬戶，等確認十一萬五千美元到了自己戶頭后，他簽下了兩份借錢合同。
    “孩子，祝你早日賺到錢，還了我的本金和利息。”在銀行門口，雷恩這么祝福比爾，然后帶著自己的人乘車離開。
    等他們走遠，皮特律師才無奈搖搖頭，“我不知道他給你說了什么洗腦的話，以至于讓你一定要借這錢，是我的話，我寧愿排著隊去銀行等。”
    比爾掏出一張二十美元、一張五美元的鈔票，然后遞給了律師，并解釋道：“情況有點緊急，也只有他才能這么快借錢。放心，我會還上的。”
    現在的銀行是真大爺，七十年代超前消費的熱潮還沒有褪去，比爾這種暫時沒啥價值的用戶連貸款一兩千美元都得排隊等，十一萬這么大額的錢想都別想。
    見勸誡的話沒有被聽進去，皮特也不廢話，搖搖頭去自己車邊開車離去。
    教父艾隆在比爾簽完字就開車走了，臨走前倒是夸了一通比爾長得壯實，好好打球就能有個好前途，其余的話一點沒說。但看他的眼神，也是覺得比爾年紀輕輕就借高利貸的行為是沒救了。
    老杰克倒對比爾的行為稱贊有加，“聽我侄子說，你打橄欖球很有前途，能賺很多錢。既然以后有的是錢，如今過得快樂一點也沒什么。”
    他誤以為面前這個年輕人是借錢瀟灑去了，比爾沒有說破，只是和善地沖他一笑。
    錢到手之后就得抓緊時間，比爾搭著老杰克的便車回到了家附近，然后去屋里找安東尼拿鑰匙。
    紐約商業交易所NYMEX在紐約證券交易所旁邊，也就是曼哈頓金融中心那里，現在是十一點出頭，趕過去還來得及趕上今天的趟。
    讓比爾意想不到的是，二舅居然在工作日跑過來勸安東尼不要搬出去，“之前我反對你跟著幫派混，現在我降低要求，你可以跟著他們混，但不要離開你父親。你要是走了，他在同事、在鄰居、在親戚們面前都丟人。”
    前兩天安東尼好說歹說，終于讓爸媽同意他白天時出去工作，晚上回來再想辦法商量這事，今天又被堵在家里。
    好久不見的二舅見比爾回家后，暫停對侄子的洗腦，詢問外甥為何出現在家里。
    “你不是重新上學去了嗎？怎么又想著不上學了？我以為你要比安東尼上進，沒想到也是這樣……”
    比爾不想摻和進大舅二舅對安東尼的圍剿中，于是只借口自己有事，真需要請假一天，然后溜達到站在電視機前的表哥身邊拿鑰匙。
    “你能有什么事？你只是個孩子，難不成還有女朋友需要你去獻殷勤？”
    可能是安東尼被罵的沒反應，讓二舅感覺不到語言輸出的魅力，于是二舅把話頭轉向剛進門的比爾。
    “你想歪了，墨菲教練讓我去見一位大學的橄欖球校隊助理教練，說這個人可能對我的升學有幫助。你也知道，等我打兩個賽季就能申請大學了，現在一個賽季已經過了好幾場，我也表現得很不錯……”
    比爾隨口扯了個謊，然后在二舅半信半疑的目光中快步走出門，開車徑直前往曼哈頓區。
    從布魯克林到曼哈頓可以乘坐渡輪，也可以開車從布魯克林大橋過去，比爾選擇后一種。
    雖然搭渡輪進入曼哈頓城區可以看見那座著名的自由女神像，但現在是79年，用渡輪過河是需要付錢的，讓渡輪免費的那個紐約市長還沒上臺呢。比爾如今雖然借到了錢，但本著能省就省的精神，就從大橋開車過了河。
    找地方買了倆便宜披薩當午餐后，比爾在離金融中心很遠的地方就停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