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一下子便紅了眼圈，頭俯下去，哽咽說：「求娘娘不要攆奴婢走，奴婢以后再不敢這樣了。」
    「錦書，你先起來。」櫻寧伸手拉她起來，聲音溫和了些，「你我一同長大，親如姊妹。我怎么會想攆你走？但你現(xiàn)在的這個想法，很危險。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看到妃嬪有孕便要去害她的地步。」
    錦書垂頭：「奴婢只想為娘娘和太子殿下掃清一切障礙。」
    「傻子。」櫻寧笑道，「你今兒能弄死一個，明兒能弄死兩個，算你運氣好，都不會被發(fā)現(xiàn)。你還能殺十個，幾十個，幾百個？對于皇上來說，這些妃嬪不過是侍寢和傳承香火的工具。工具這種東西，廢了一個，換一個便是。后宮的妃嬪源源不斷，孩子也會源源不斷的出身，你能殺得光嗎？」
    錦書默默搖頭。
    「所以你看，這問題的關(guān)鍵是懷孕的妃嬪嗎？」
    「啊？」錦書聽懂了，于是露出震驚之色，「娘娘，難道您想要奴婢殺了……」
    「噓。！」櫻寧及時打斷她，「我們怎么能做那種大逆不道之事？你可千萬別做什么想不開的事情，弒君可是誅九族的罪！」
    錦書：「……」
    冤枉，她可半點弒君的念頭都沒有過啊！
    倒是娘娘您這么毫無顧忌的說出來了，心里是不是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幾個圈？
    又聽娘娘輕聲喃喃自語：「如果他沒有讓妃嬪懷孕的能力就好了。」
    錦書一驚，小聲說：「娘娘，您可千萬別想不開啊！」
    萬一陛下真的廢了，不能讓其他妃嬪懷孕，那皇后娘娘不也得守一輩子活寡？
    錦書是見證過帝后曾經(jīng)的琴瑟和諧的，她心底始終堅信，有朝一日陛下會幡然醒悟，對皇后娘娘和從前一樣好。
    這事兒，櫻寧也沒法跟她解釋，笑了笑也就敷衍過去了。
    來到暖閣，妃嬪們已經(jīng)在候著，見到她進(jìn)來，忙起身施禮請安。
    「都請坐吧。」櫻寧笑吟吟坐下，目光依次從妃嬪們臉上掃過。
    有人神色如常，有人眼底發(fā)青，顯然是沒睡好，也有人謹(jǐn)小慎微，垂頭不做聲。
    在這些人中，姜芙是一如既往的淡定，歐陽明芳眼觀鼻，鼻觀心，沉穩(wěn)大氣，顯得尤為突出。
    雖然唐卿并不理會后宮這些妃嬪，但不得不說，他看人的眼光很準(zhǔn)。這兩個人打理后宮，雖然只是短短幾日，也能看出她們非凡的管理能力。
    最后，櫻寧的目光落在金鳳蝶身上。
    金鳳蝶面色紅潤，唇角含笑，顯然心情極好。
    她的目光時不時低頭看著自己的腹部，好似里面藏著舉世難得的珍寶。
    不過，對一個當(dāng)母親的人來說，肚子里的孩子的確就是萬金不換的寶貝。
    何況這是她期盼已久的孩子，她表現(xiàn)的緊張一些，在意一些，也很正常。
    「金貴妃，你既然有喜了，以后就不必來早晚請安了，一切的禮也都免了，以后就待在甘泉宮，安心養(yǎng)胎吧。」櫻寧對金鳳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