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桓蒙兵鋒銳 莘邇輕克城(二)(2/3)
軍營,就在我的軍營的邊上,過了渭水,到了城外,大王所部只管入營即可。”
令狐樂說道:“辛苦將軍了!”
時當下午,風頗清涼,馳馬於野間道上,遠近的草木香味,以及河水的腥味,撲鼻而來,本該是令人心曠神怡的場景,雄壯的步騎行軍隊伍卻給這場景添加上了森然的殺氣。
又若近處細觀,盡管都是臉帶笑意,看如和氣春風,聞其對話,亦皆客氣禮敬,可那莘邇也好,令狐樂也罷,在對方看不到的時候,各自的眼神中卻時有不明寓意的眼神閃動,更是給這場景且添上了曖昧、含混的微妙氣氛。
莘邇再顧令狐樂,說道:“大王,有句話,我一直想對大王說,但一直沒有對大王說,值此大王初次引軍親征,即捷報連連,大展定西國威,全軍將士振奮的機會,我的這句話想給大王說上一說,……只是不知當講不當講?”
令狐樂說道:“將軍有什么話說?盡管請說!”
莘邇說道:“我想給大王說的這句話很簡單,一句而已。”
“哪一句?”
“就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大王,或者換言之,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及天下。”
令狐樂神色微動,說道:“達則兼濟天下?”
“自唐室南遷以今,六夷相繼亂華,我華夏北國為胡虜侵略已久,可謂是早已膻腥遍地!大王,如今攻克略陽也好,來日咱們打下冀縣也好,便是把略陽、天水兩郡盡數收復,與這廣大的北地相比,也只是很小的一塊范圍。”
令狐樂說道:“不錯。”
“故是,我之愚見,於今之際,大王威名越高,就越應當以天下為重,越應當以驅除胡虜為業!可千萬不能因此就沾沾自喜,自得自滿!古人云,任重道遠,此是之也。”
令狐樂沒有想到,莘邇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么一番話來。
他喃喃自語:“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及天下。”問莘邇,說道,“將軍,孤沒有記錯的話,這話是出自《孟子》吧?”
“正是。”
令狐樂又念誦了兩遍,說道:“昔孤讀書,讀到這兩句時,就很喜歡這兩句話。今日聞將軍提及,原來將軍也很喜歡這兩句話啊。”
“大王,這兩句話,是我一直以來的座右銘!達則兼濟天下,一掃北地膻腥,還我華夏朗朗乾坤,即我志也!……大王,我有個不情之請。”
令狐樂說道:“將軍不必如此客氣,有什么話,將軍就請直言。”
莘邇莊重地說道:“我希望大王也能以此話作為自己的志向,以此為己任。”
令狐樂默然稍頃,沒有直接回答莘邇,而是問道:“將軍,為何忽然與孤說起這個?”
莘邇說道:“大王,先王過世之后,我時常會想起先王在世時,屢與臣講過的那番話。先王說,定西自立國以來,雖然以偏隅之地,已抗舉世之胡數十年矣,可這些還不夠,大王非常期望,能夠配合江南唐室,掃清北地山河,還我華夏家園,可惜大王壯志未酬,中道崩殂,……大王,我一直很懊悔,沒有能在先王在世的時候,幫助先王實現理想。現今大王登基,深得隴地士民擁戴,今取略陽,一戰功成,以‘一鳴驚人’形容,不為過也;是以我不覺就又想起了先王這個沒有實現的盼望,遂生感觸,因而給大王說了這些話。”
“原來如此。”或許是因說及令狐奉的緣故,令狐樂的神色變得有些肅然,他說道,“將軍的苦心,孤領會了!請將軍放心,孤一定會以此為己任,以掃除中原膻腥為孤之抱負、志愿!”
至少表面上,對談的氛圍看起來甚是和諧。
至於令狐樂或莘邇心中究竟想的是什么,則除了他兩人外,別人當然都是無從得知了。
且不必多說,
只說渡過渭水,到了冀縣城西。
莘邇親自在前引導,帶著令狐樂進了給其部筑下的軍營,又親自把他領到給他置辦好的、專用來議事的百子帳中,——此帳極是奢華,較以莘邇的辦公用帳簡直天壤之別。
眾人坐定,說起軍事。
蒲秦西境的大城,冀縣數第一,略陽的重要性不如冀縣。
出於急切地想再度證明自己用兵能力的緣由,令狐樂頗是迫不及待,開門見山,問莘邇,說道:“未知將軍,打算何日開始攻城?”
“大王的意思呢?”
令狐樂說道:“孤認為,攻打冀縣此戰,恐怕不能久拖。”
“大王是擔心蒲茂的援兵再到么?”
令狐樂頷首,說道:“然也。蒲茂現在當是已知,攻天水、略陽的是孤與將軍,他一定會再遣援兵來的,而且他再遣的援兵,估計人數還不會少,如果等到他的這批援兵來到,冀縣城,大概就不會好打了。”
——這是在來冀縣的路上時,令狐樂與陳不才討論得出的結果。
“大王所料甚是。之所以到現下,我還沒有展開對冀縣的圍攻,正是在等大王的到來。我原本定下的計劃,也已經告知過大王了,便是等大王一到,即對冀縣展開攻勢。我所部將士,已做好了備戰,大王所部剛打下略陽,又行軍兩日,……大王你看這樣可好?不如明天大王所部休整一下,待到后日,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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