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高充隨機變 二讓茍將軍(2/3)
子近二十。
他考慮了一下,心道:“茍雄是秦國的悍將,秦兵的甲械比我精良,老杜說拓跋鮮卑必會援我,但萬一它不來援?只憑我部,不一定能擋得住茍雄、孟朗。
“抓到手里的羊,才是好羊。定西國雖然不安好心,無非是不欲見蒲茂勢強,想利用我與蒲茂相斗,它坐收其利,但現下,我也只能讓它遂愿。”
想定,趙宴荔痛快地答應了這個條件。
高充說道:“那就請大人盡快預備,趁秦兵才到,圍城不嚴,在下想明天就回國。”
趙宴荔應道:“好!”
姓杜的唐人戰戰兢兢地出了城,沒行多遠,那千余擔任警戒的秦騎就分出數十,馳奔近前,圍住了他與從他出來、扛酒牽羊的四五個從仆。
他連忙自陳來意。
那百余秦騎搜過他們的身,帶他們來到熱火朝天正在筑營的秦軍外頭,命令在此等候。
姓杜的等了大半晌,等到傍晚,仍不見有人出來接他,忽聞秦軍的后陣傳出急促的戰鼓聲響。
他頓時大駭,想道:“是孟朗不愿見我,要殺了我,用我的人頭提振秦兵的士氣么?”
戰鼓催動,聲聲驚人,他被嚇得腿腳發虛,站立不穩,顧不上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遠處筑營的秦軍兵士看到此狀,無不鄙夷嘲笑。
姓杜的想多了,孟朗遲遲沒有派人出來迎他,不是想要用他的人頭振奮士氣,——就算孟朗有此想法,殺一個趙宴荔的使者,也完全沒有擊鼓的必要。
孟朗沒理會他的緣故,是他來的時機不湊巧,恰趕上了茍雄又與孟朗鬧氣,孟朗暫顧不上他。
起因是上午兵到朔方城外后,孟朗派了一員名叫啖高的將校領兵數百,打探東西兩座敵營的情況,叫他午時回報。結果啖高直到剛才方回,比孟朗給他限定的時間晚了近兩個時辰。
孟朗知自己是唐人,今次所以能為主將,都是因為蒲茂的緣故,從茍雄那里就可看出,軍中的戎人將校對他其實并不服氣,而今大戰在即,將校如不從命,勝負則將堪憂。
因是之故,他起了“借此立威”的心思,想要把啖高給以嚴懲,依“違期”之法,予以斬首。
然而,啖高卻是茍雄的同鄉。
茍雄哪里肯答應?
茍雄馳馬到孟朗的中軍,因知啖高違反了軍令,是有過在先,見到孟朗后,他的態度倒是比上次好了點,對孟朗說道:“觀朔方兵力,城外兩營的旗幟很多,城上的守兵人頭如攢,粗略估計,不下三四萬人;據哨探偵知,其城西三十里許,還有數千游騎。合計恐得有五萬兵!我軍只有三萬,敵眾我寡。啖高是我軍的勇將,明后日將戰,我以為,不如宥免他。”
孟朗有軍法在手,兼存了戰前立威的意圖,不肯退讓了,說道:“不斬不足以明軍法!”
茍雄說道:“依軍法是該處斬。我愿與他一起力戰破賊,為他贖罪。”
孟朗踞坐如虎,目如虎視,堅決地說道:“不行!”
茍雄覺得自己已經夠委曲求全了,不料孟朗居然半分面子不給他,沒了耐性,勃然大怒,戟指跳腳,罵道:“老匹夫!給你臉,你不要臉是不是?你他娘的,給我等著!”
罵完,他翻身上馬,馳回本壘,傳下命令:“擊鼓,聚兵!”
姓杜的那人聽到的鼓聲,就是這一陣鼓聲。
姓杜的在軍外都聽見了此鼓聲,孟朗在軍中,自是聽得更加真切,聽出來,這是召將的鼓音。
孟朗聰明過人,立時猜到了茍雄要干什么。
他瞠目結舌,心道:“蠻夷!蠻夷!”繞帳踱步,想了片刻,他嘆了口氣,無奈地把虎威收起,說道,“罷了!”使喚帳內陪坐的幕僚,“你去問問茍將軍緣何擊鼓。”
那幕僚也是唐人,說道:“明公,茍將軍何意,不問已明。他仗著是大王的外家,目無尊卑,罔顧軍紀,依法當斬!明公,竊以為,無須去問他,殺之可也!”
孟朗沒好氣地說道:“怎么殺?”
那幕僚說道:“明公是大王親自下旨,任命的三軍主帥,可即點各營將吏來中軍聽令,并宣大王之旨與茍雄部,他如服罪,便檻送咸陽,若一意孤行,就合力誅之!”
孟朗心道:“各營大將皆‘國人’,我授任於大王,麾之殺賊則可,令殺茍雄?茍雄家世為‘國人’的酋豪,他并是王后的兄長,肯遵我令者,怕是十中無一。”正色說道,“我今奉王旨,是來討賊,不是來內斗的!你休得胡言亂語!快去茍將軍部中,問他擊鼓的緣由!”
那幕僚從了命令,急到茍雄部中,轉述孟朗的問話。
茍雄怒形於色,說道:“奉大王的令旨,我來朔方討伐逆賊!仗還沒打,逆賊還沒除掉,軍中卻又出一自相殘殺的賊,我干嘛擊鼓?老子要把此賊先殺掉!”
那幕僚回去,把茍雄的答話轉述給孟朗。
孟朗手下的幕僚、中軍的將校們聞訊,這會兒都趕了過來,齊集帥帳之內,聽了幕僚轉述的答話,盡皆看向孟朗,等他回復。
孟朗微微垂下眼皮,旋即抬眼,顧盼帳中,拍案贊嘆,說道:“茍將軍真是忠勇之士!”令那幕僚,“你去告訴茍將軍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