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寧愣了一下，“徹底瘋了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不知道？”方明紅一臉的驚訝，就好像剛才黎寧說不清楚是裝出來的，又或者，她覺得黎染的那件事情，應該所有人都聽說了才對。
    “我真的不清楚。”黎寧微一頷首。
    方明紅揚唇一笑，身子向黎寧的方向微微前傾，擺出一副準備大聊八卦的做派。
    “我跟你說，我也沒想到。之前不是說她只是有些不正常么，但是那天我去醫院看望她，發現她簡直就是變了一個人。嘖嘖…”
    方明紅壓著嘴角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嫌棄還是惋惜。
    “二嬸親自去看望她了。”黎寧順勢問。
    “是啊，那孩子怎么說也跟我們謹珩有些關系，意外沒了我也很可惜的，作為謹珩的媽媽，我總要去適當的慰問一下。”
    方明紅在黎寧面前，依舊裝成是給黎染不小心吃錯的藥。
    而黎寧對真實情況雖然心知肚明，但也沒必要多說什么。有時候大家都是在揣著明白裝糊涂，心里有分寸就夠了。
    頓了一下，方明紅方才繼續道：“我去的時候黎染剛好醒過來。一看到人，就瘋了一樣說所有人都要害她，又是打又是摔的，連她媽媽都勸不住。只能一直給她打鎮定劑和吃一些治療那方面的藥物。”
    聞言，黎寧想起那天在是病房中看到的情形，黎染也是情緒無法控制。
    但她以為，那只是因為突然失去了孩子，所以暫時性的情況。
    卻沒想到，已經過了這么多天，她還依舊如此。
    “你知道治療那種病的藥，其實對身體都是有很大副作用的，我聽說常吃那些藥，就算是治好了這種病，也會因為副作用而產生其他方面的問題。”方明紅說著又搖了搖頭，似乎是覺得黎染這輩子就沒救了。
    “所有藥物確實都有一定的副作用，但也并沒有二嬸您說的那么嚴重。”
    黎寧也不知道方明紅從哪里聽來的這些話，不免有點哭笑不得。
    但方明紅根本不在意黎寧這個正牌醫生說了什么，似是確定黎染就是瘋了，并且無藥可救一般，對黎寧的話，頗為不以為意的壓了一下嘴角。
    黎寧也不予與她爭論這些事，淡笑了笑轉了話題問：“那之后呢？”
    “之后？”方明紅頓了一下說：“之后醫生給黎染打了鎮定劑，她就又睡過去了。她媽媽就一直在旁邊抹眼淚，說她女兒有多可憐，還埋怨我和謹珩，那意思說是我們弄沒了那個孩子。她也不說自己什么毛病，哪里有親媽給自己懷孕女兒胡亂吃藥的。真是夠可以的……”
    方明紅抱怨起梁麗麗和黎染就沒完沒了，從孩子的事說到處事德行，甚至最后還說起生活品味著裝風格。
    若說對黎染母女的厭惡程度，黎寧任第二，應該沒人能任第一。
    起初聽到方明紅與她統一戰線，各種挑揀黎染母女的毛病錯處，黎寧聽著還深以為然，心中認同的同時，還有點小開心。
    可當方明紅足足抱怨了近一個小時之后，黎寧是否討厭黎染母女這件事已經不重要了，她只想讓方明紅不要再繼續說個不停。
    “對了二嬸，我聽說…”黎寧借機插話，但又有些欲言又止。
    “聽說什么？”方明紅好奇的問。
    “我聽說那個姚玉…好像生了。”
    一聽到這件事，方明紅的臉色瞬間一沉。整個人周身的溫度，仿佛都隨著她的心情跌入了冰點。
    “我還真要送份大禮給沈荀令了，這可是老來得子的大喜事！”方明紅有些陰惻惻的說。
    “黎染的孩子剛沒了，姚玉卻生了個兒子，二叔這會兒應該很開心吧。”黎寧閑閑的說。
    “哼！他當然開心！”
    方明紅咬牙切齒的，眸光陰翳若有所思，沉吟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黎寧只覺得，終于不用再繼續聽她抱怨黎染母女，耳根子稍稍清靜了一些。
    方明紅兀自沉默了一會兒，當黎寧以為她是想到了什么報復的法子時，她卻忽而看了一下時間，問黎寧：“小寧，你這也應該快下班了吧。”
    黎寧看了一下時間，“確實到了下班時間。”
    “看我，只顧著一直跟你說話，都耽誤你下班了。要不我們一起走吧？”
    一分鐘前，方明紅還在因為因為姚玉的事而陰沉著臉色，仿佛下一秒就會暴走發飆。
    可這轉眼的工夫，又像是什么事情都沒發生一樣，恢復了神色提也不提那件事。
    這頃刻間的態度大轉變，黎寧心中驚訝的同時有些狐疑，這方明紅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走吧？”方明紅對黎寧一笑，率先起身。
    “好。”黎寧微揚了揚唇角，應了一聲。
    此刻，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黎寧收拾了一下辦公桌，換了外套，與方明紅一起乘電梯下樓。
    “二嬸的車子也在停車場嗎？”黎寧隨口問。
    “我剛才發短信讓司機在是醫院門口等我了，所以我就不跟你去一起去停車場了。”方明紅看了一下手機說。
    “那好，那二嬸回好好休息。”黎寧客套一句。
    電梯停在一樓時，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