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出辦公室，遠(yuǎn)遠(yuǎn)看到三個人站在走廊那頭說話。李微意先看到許異，目光又被中間那個女人吸引。
    她穿著職業(yè)套裙，三十多歲年紀(jì)，一頭波浪卷發(fā)，身材飽滿，前凸后翹，相貌艷麗，膚白唇紅。她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種干練而綺麗的風(fēng)韻。
    許異手拿文件，正在對女人說什么。落在李微意眼里，立馬覺得BOSS年輕時果然溫文爾雅，謙卑上進(jìn)。
    兩人身旁，站著個身穿西裝的中年男子，精瘦嚴(yán)肅，戴著眼鏡。
    “那個大美女是誰啊？”李微意好奇地問。
    時隔多年，張靜禪看到那兩人，也微微一愣。
    “女的叫劉盈，營銷總監(jiān)，外聘過來的經(jīng)理人。男的叫程川，財務(wù)總監(jiān)，是我爸的兄弟，從福銘成立就管財務(wù)。”
    張靜禪沒說的是，這兩人，他都看不上。事實上，以后來的張靜禪總的目光，父親當(dāng)年身邊的泥腿子班子，就沒幾個看得上的。劉盈營銷不錯，但她是關(guān)系型人才，真正的營銷策劃能力有限。而且當(dāng)年……她還和張墨耘傳過緋聞。不過都是些捕風(fēng)捉影的事，張靜禪沒信過，根本不覺得這么個女人，能撼動父母的感情。
    財務(wù)總監(jiān)程川，在張靜禪看來，聽話有余，專業(yè)不足。張墨耘發(fā)家前，程川不過是一個小公司里的普通財務(wù)，后來一路跟著張墨耘，雖然常有紕漏，但沒出什么大差錯，沒功勞也有苦勞。再加上張墨耘在財務(wù)上一定要放一個自己人，他又最重兄弟情，所以程川一直坐穩(wěn)在這個位置。哪怕福銘集團如今已危如累卵，程川還過著舒服的高管日子。
    龐大如福銘集團，一朝崩塌，存在內(nèi)內(nèi)外外諸多復(fù)雜原因。人，必然是其中之一。
    劉盈先看到他們，未語先笑，一雙盈盈的眼望著李微意：“張少來了？有什么事嗎？”然后嗔怪地對許異說：“你肯定知道，張少來了也不早說，我也好迎一下啊。”
    然后劉盈走到李微意跟前，隨意捋了一下頭發(fā)，隱約香水味飄到李微意鼻尖，劉盈輕輕抱著胳膊，語氣溫軟無比：“張少，上次聽張董說，你又考了全系第一，真是英雄出少年，青出于藍(lán)勝于藍(lán)！咱們福銘的將來，肯定越來越好。”
    李微意要真是個19歲的少年，被個成熟美艷的女人這么一夸，只怕面紅耳赤心潮澎湃。她瞟了眼張靜禪，見他面色淡漠如水——頓悟，他喜歡程睿妍這種年輕的。于是，李微意復(fù)制了他的表情，淡道：“過獎了，我過來看點資料。”
    程川也笑著和李微意寒暄幾句。
    許異始終微笑站在一旁，只是他在李微意心中自帶BOSS光環(huán)，于是她甜甜笑道：“許異哥，我資料查完了，謝謝你。”
    劉盈和程川都是一怔，飛快交換了個眼神。
    許異點頭：“路上小心，要我派車嗎？”
    “不用，我們開車來的。”李微意看了眼張靜禪，“寶寶，跟許異哥哥還有叔叔阿姨拜拜。”
    劉盈聽到“阿姨”二字臉色一僵，程川則笑呵呵的。
    被點名的張靜禪，神色也有剎那凝滯，吐出兩個字：“再見。”
    法拉利剛開出集團大門，張靜禪冷笑：“寶寶？”
    李微意卻有一番道理：“不然叫什么？親愛的？寶貝兒？咱們?nèi)旌蠛芸赡芫突厝チ耍液伪禺?dāng)眾叫出自己的名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叫小李！”
    “拜托，我堂堂張少現(xiàn)在是19歲不是91歲。那你平時叫程睿妍什么嘛？”
    “就叫名字。”
    “嘖……說了你對人家不好吧。”
    張靜禪面無表情地開車，不想跟她說話了。
    ——
    這兩天，服裝店的生意并不好。傍晚，李曉意和店長說了聲，走向附近的一個小餐館。剛到門口，就接到周志浩的電話——原本他約她今天吃晚飯，臨時有事，來不了。
    李曉意下意識松了口氣，發(fā)了一會兒呆，給自己點了個便宜的煲仔飯，很快吃完。
    她站在擁擠的公交車上，疲憊的身體靠著欄桿，又想起周志浩，心中就像長滿雜草的泥潭，茫然而混亂。
    人人都說這是難得的姻緣，勸她趕緊嫁了，連父母都已把他當(dāng)女婿看，可她一直對他就沒有太多感覺。
    他追得狠了，她也會臉紅，會緊張，會心思蕩漾。可過后冷靜下來，又感到心里空落落的。她知道，以自己的條件，算是高攀。她想只要他是真心的，并且以后能對她家人好，她愿意跟他在一起。
    本來兩人都快成了，兩個月前，那個叫張靜禪的小伙子跑來，對周志浩一頓劈頭蓋臉的指責(zé)。她知道少年的話無憑無據(jù)，可不知怎的，就開始暗中觀察周志浩。
    暴力倒是沒看出來，周志浩沒當(dāng)著她的面跟人動過手。但她發(fā)現(xiàn)他有時候脾氣是挺急，一句話不對，臉色就變了，陰沉沉的嚇人……她把這事跟媽媽提起過，可是媽媽不以為然，說男人沒脾氣就沒本事，人家條件好，性格肯定驕縱些。
    于是李曉意又猶豫了。
    想著想著，李曉意腦海里閃過一個身影。
    前兩天，她去倒垃圾，遠(yuǎn)遠(yuǎn)看到那人從家里走出來。當(dāng)時李曉意腦子里一片空白。不是不知道那人退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