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一壺濁酒(1/2)
“云頂靈露茶。”陸明看著梨兒從玉盒中取出了一片茶葉,正是在天云坊市的斐掌柜招待陸明的四級靈茶,極為珍惜,身為元嬰九重天的強者垂釣老叟也不過只分得六片。
俊美青年靜坐不語,老者有些意興闌珊,轉而盯著梨兒專心致志的砌茶,嘟囔了一句:“靈泉泡茶喂烏鴉和肉包子打狗有什么區別。”
滾燙的靈泉如瀑般垂落茶壺中,醉人的清香彌漫開來,梨兒倒茶的動作有種說不出柔美,很流暢,沒有一絲聲響,壺嘴傾倒之間水垂一線,葡萄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茶水從壺嘴落入茶杯,仿佛經過仔細丈量一般,一壺茶水分成四杯茶,不多不少,無增無減。
“胳膊肘盡會往外拐。”老者腹中腹囊了一句,比對了一番,發現俊美青年和陸明兩人茶杯中茶水要隱隱高出一線,才一把抓起茶杯,“呲溜”一聲,將杯中茶一口喝干,如牛嚼牡丹,咂巴著嘴,忽地瞪大著牛眼,直欲瞪出眼眶。
陸明梨兒俱都是端著茶杯放在鼻端,趁熱聞香,而后才從鼻端移到了嘴邊,一口喝盡,并非吞咽下肚,而是含在嘴里品味,茶的幽香與甘甜,徐徐吞入肚,隨著茶水絲絲入喉,四肢百骸說不出的快慰,整個人神清氣爽,連心情也變得舒暢起來。
“裝模作樣,天下烏鴉一般黑。”老者不滿地叨叨著,忽地又興致盎然的開口道,“小子,你知道死亡之翼是什么人嗎?知道死亡之翼仇敵遍天下嗎?不如來我的門下,天仙派的老娘們都要笑臉以待,想當年,與那老娘們于梨樹下……”
梨兒怒瞪著老者,大大的眼睛如同黑寶石般,閃動著危險的氣息,像是在說,“你在說下去,我就……”
老者訕訕一笑,閉嘴不言,轉而目光灼灼的盯著陸明,“定是死亡之翼蠱惑了這個愣頭青。”
陸明有些摸不準這個垂釣老叟到底是何人,可也看出,眼前貌不驚人,身著蓑衣頭戴斗笠,土的不能再土的老者,分毫不弱于死亡之翼,于空間縫隙開辟出小空間,雖只有一畝三分地,比之那些上古大神通者動輒千萬里方圓的小空間,簡直不值一提。
按照俊美青年所言,這位垂釣老叟修為近乎登仙,天下間能有幾人,以后未必不能媲美大神通者,成就方圓千萬里的小空間。
“多謝老伯好意。”陸明清晰感受到垂釣老叟釋放出的善意,但他仍然選擇相信自己心中那份親切感,他隱隱感覺死亡之翼并不會加害于他,不然,以俊美青年的修為,絕不至于如此麻煩,帶人穿行空間裂縫,絕不是一件輕松的事。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俊美青年,緊閉的雙眼將那一份疲倦遮掩,只是灰敗的臉色,出賣了他,抓緊一分一刻恢復自身,“云頂靈露茶”四級頂級靈茶都置之不理,任由青煙裊裊,漸漸散去。
陸明隱約感受到了那一份關切,小心翼翼,不愿出任何意外。
梨兒瞇著眼睛,帶著笑意,似在嘲笑垂釣老叟一般,仿佛陸明婉拒老者,幫她報了仇一般,梨渦淺笑,說不出動人。
忽然,老者神色一正,“梨兒,收起茶具,老黃來了。”說著收起了斗笠,理了理身上的蓑衣,手決一掐,四周灰色的霧氣頓時被一堵墻隔絕,霎時一塊如孤島般的后院懸浮在空間裂縫,駭人的景象斂去,儼然一副凡俗農家后院一般,十幾株靈植也漸漸掩去神光,變得平凡,如同路邊野草野花一般。
俊美青年神色一動,杯中茶水如長鯨吸水一般,落入口中,點滴不剩。
就在陸明以為又有絕頂強者前來拜會,老者盛情以待時,一位農家老漢身著素衣,褲管卷起,赤著的腳裸仍有黃泥未干,黑褐色的臉龐上爬滿了皺褶,同樣黑褐色的大手,密布著細小紋路,提著一個泥壇子,徑自走入后院,“老哥,俺來找你喝酒了。”
陸明擦了擦眼睛,滿是不可置信,神識探出,這位農家老漢仍然是一點修為都沒的凡人,徹頭徹尾的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莊稼老漢。
“垂釣老叟嚴陣以待竟是招呼一位凡人?”
垂釣老叟面色有些不愉,陸明悻悻地收回了神識,梨兒放下手中的大碗,掩嘴輕笑,熱情地上前,接過老漢手中的泥壇子。
莊稼漢老黃驚見俊美青年,衣著華麗,仿若天人,神色拘謹了很多,揉搓著在雙手,在褪色的衣衫上擦了又擦,“老哥,這兩位是?”
垂釣老叟不以為意的招了招手,“老黃,就是兩個路過歇息的人,來坐。”
梨兒嫻熟的擺上大碗,渾濁的酒液帶著刺鼻的怪味落入碗中,垂釣老叟迫不及待的端起大碗,“來,干。”
陸明眼中的震撼仍未散去,帶著濃濃的不解,一位明顯元嬰九重天的絕頂強者,竟與一位莊稼老漢成至交,莊稼老漢徑自步入后院,這位莊稼老漢顯然對于這里極為熟稔,這以他的見識和閱歷,完全無法理解,高高在上超凡脫俗的修仙者與一位凡人,無論怎么看都是那么的不協調。
陸明禮貌性的端起大碗,抿了一小口,頓時眉頭皺起,渾濁的劣酒,入口酸澀辛辣交織,難以下咽,眼中的遲疑一閃而逝,將口中酒液吞落肚,他簡直難以理解,垂釣老叟是怎么面不改色的將一大碗酒吞入腹中。
梨兒掩嘴輕笑,再給垂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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