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無名小肉包(1/2)
我是有起床氣的,不論啥時醒來總是迷迷瞪瞪的,誰要是招呼我,從來沒給過好臉色。為這事兒我媽不知訓過我多少次。韓小白跟我同一宿舍待了兩年,他早上從來不叫我的,人家犯不著惹一肚子氣。
今天我頭腦特別清醒,起床氣的壞毛病沒了,我倒沒有在意。鐵皮房子門外便有水龍頭,洗把臉更覺清爽。
忽然發現,我左手腕外側有些異樣,不知啥時多了一個黃豆粒兒大小的斑點。我的手臂一向是光溜溜的,以為是不小心蹭上了什么臟東西,便刻意用水沖洗,打了些肥皂,也沒有洗下來。
對著光線仔細查看,這個斑點顏色與膚色相同,只是稍稍高了一毫米,不疼不癢,但有礙美觀。
心里很別扭,懷疑是蚊蟲叮咬的,既便不疼不癢,我還是噴了些花露水,希望能管用。
也許是聽到了我的動靜,韓小白醒了。
“陳凌宇,太陽從西邊出來啦?頭一次見你比我起得早。怎么?被蚊子咬了?噴那么多花露水,熏醒我了。”
他一邊說,一邊起床,瞟了我一眼,便向門外走去。
“也許是吧!”
我下意識回了一句。抹了最后一把花露水,我也覺得抹得有點多了,自己聞著都快窒息了。
“昨天晚上……”
我想把夢見飛碟的事情跟韓小白顯擺一下,剛說了幾個字,突然不能發聲了,我非常驚訝,連忙干咳兩聲。
“昨天晚上怎么了?”
“啊!昨天晚上……好像不算冷,我毛毯都踢了,竟然沒有感冒,估計今天又是個大熱天。”
我只要不提飛碟的事就能說出話來。那位女使者讓我學會閉嘴,看來是不希望我將這事兒張揚的人人皆知。事實上我是真的不能提及。
“這都過了五一了,天會越來越熱的。”
韓小白進屋,我們各自穿了一套臟兮兮的工裝,便去伙房吃早餐。
臨時伙房也是在一個鐵皮房子里。負責伙食的高師傅很暖心很和藹,60多歲,胖胖的,對每一位前來就餐的工人都很客氣。
“二位,來的夠早啊!來來來!小米粥煮雞蛋花卷兒小菜兒,不夠了還要。”
一邊招呼著一邊將飯菜端上了餐桌。
“麻煩高師傅了!”
飯菜很普通,可我吃著特別香甜,今天尤甚,莫名地就想多吃幾口,肚皮都有點撐了。
“你好像特別餓呀!是不是餓醒的?”韓小白放下了碗筷,在等我。
“也許是吧。”
放下碗,抹把嘴,起身與高師傅告辭,奔向北邊的工地。
工地主要工程是旺園小區的商品住宅樓,樓房主體已經完工,正進行內墻抹灰,頭入冬這個活就完了。
我和韓小白都是小工,跟著不同的師傅,到一樓我們就分開了,各自去準備各自開工前的工作。
我準備工作做完了,王師傅還沒到,他平常跟我都是前后腳,他一來我可就閑不住了。
看到左手腕上的凸起的包,又忍不住輕輕揉了揉,依舊是不痛不癢,看在眼里,別扭在心上。若說真是蚊蟲叮的,已抹了花露水,這么長時間應該消腫了,可它依舊在,還有長大的趨勢,現在有玉米粒兒那么大了,將近兩毫米高。我越發擔心起來,懷疑是個不明原因的腫瘤,打算到醫院看看。
王師傅到了,隨著升降梯與他一起來到10樓的還有一車剛剛攪拌好的水泥砂漿。
“早啊!”
王師傅操起工具,當當一敲灰板,馬上開工干活。
我一直跟著王師傅,他抹灰時,我給他打下手,配合得還算默契。他不用回頭,我也不須看,水泥砂漿穩穩妥妥就會落在他的灰板上,不多也不少。
“王師傅,我也想干抹灰工。”
小工工資比抹灰工差的太多,我想換工種。
王師傅停頓了一下,這說明視時間為生命的他對我這個問題非常重視。
“我曾經跟你說過,你干抹灰工不是不可以,時機尚未成熟。你才干了兩年,經驗不足。在這個行當里,抹灰工是講資歷的,技術要過硬,更要有一定的知名度。施工隊的老板對熟練的抹灰工耳熟能詳,即便是沒在他的手下干過,他們也是知其名的,可不是個人就讓干抹灰的。”
“啪啪啪!”
王師傅緊抹幾下,繼續說道:
“你有這個想法,我相信你也有這個能力,抹灰工耐力相當關鍵,手要穩,力要準,才能抹得快,抹得勻,抺得到位。一旦返工,出的活就少了。哪一個老板也不愿用效率低的。”
“啪啪啪!”又是幾抹子。平時很少說話的他今天跟我說了很多,聽他的意思,嘴上支持我做抹灰,實際上好像有點不大樂意。
他給我的感覺有點小心眼兒。我們兩個配合默契,他干著順手,工錢也就掙得便利。我不干小工了,換一個人來,若是個生手,沒有個把月的磨合,達不到我們這樣的默契程度,必定會耽誤他掙錢。
這才是王師傅所關心的。
“以我的經驗,給新抹灰工搭下手的小工很難找。熟練工不愿跟你搭伙。生茬子對你來說更不利,一天出不了多少活老板就不想用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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