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鎮遠將軍(1/2)
謝老盯著桌案上的信紙,心頭煩悶間,竟然一個字兒也寫不出來。
他已經僵在這里有半晌功夫了。
他身后的地上,有一堆揉成團的信紙。
“噠——”
一滴墨水落在信紙上。
謝老嘆了口氣,沉沉放下白玉毛筆。
又廢了。
該如何是好啊。
“將軍,外面來了位書生,說是要拜見將軍。”在謝老焦躁不安時,一個家丁匆匆跑過來,在門口作揖道。
“老夫今日無空,將他打發了去。”謝老不耐煩地揮起手。
“將軍,他——”
“讓他走!”謝老不悅地蹙眉。
“將軍,他說他叫顧衡。”
“顧衡?”謝老一愣,心口一動,像是突然間想起什么似的,目光一沉,“他是不是從金陵來的?”
“對。聽旁的家丁說……是金陵的第一神童顧子機。”
會客廳。
沏茶的婢女遠遠杵在樹后,側著半邊兒身子,悄悄偷窺著端正坐著的那個書生少年。
少年生得極其好看,即時一身布衣,遠遠瞧上去也溫潤得不像話。
正應了那句……
婢女想了一會兒,終于想起了那句詩。
哦,對,叫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真好看呀。
比那些皇子還要好看,比那個勞什子攝政王還要好看。
那個攝政王冷冰冰的,好像還和皇上有著什么不可言狀的關系……
“書生,你可是顧城之子顧子機?”一道聲音從遠而近突然傳來。
緊接著便是一陣腳步聲,急促促的。
顧衡放下茶盞起身,對著驟然立在門口的老人俯首作揖一拜:“先父正是顧城。”
謝老看著這個十分消瘦的少年,看著他有些病態蒼白的臉,訥訥好一陣,才回過了神。
看到顧衡的一剎那,他還以為他那個馳騁疆場的徒弟回來了。
像啊,真像。
雖然長相差了幾分,但憑著這幾分如出一轍的溫潤,謝老差點就認錯了人。
“好孩子,這些年在金陵讓你吃苦了。老夫本想差人去打聽你的下落,奈何近些年一直奔波于邊疆戰事,聽聞你寄宿堂叔嬸一家,便再不過問。若知道你被他們養成了這副樣子,老夫一定將你接到身邊來。”
謝老顫巍巍走過來,滿臉感慨地拍了拍顧衡的肩膀。
顧衡微微一笑:“子機要參加科舉了,日后長留京城,陪伴謝老。”
眼前這位老人,乃是南周第一將軍,鎮遠將軍謝賢。
他從軍多年以來,長以少勝多,打得敵人是哪個聞風喪膽,尤其是一手謝家絕學回馬槍,只消一使用出來,那必定是要大殺四方的。
也是因為謝老的威名,以至于后來的敵軍看到邊疆有謝家軍的謝字軍旗,便不愿意再打仗了。
因為打不贏。
甚至,還因為謝老尚在的原因,周邊各國雖然虎視眈眈南周的中原之土,卻不敢發起大規模的入侵。
只有時不時的小型戰爭。
謝老崇尚武術,一生門徒眾多,可謂是桃李滿天下。
而他手底下,真正能夠將回馬槍學得惟妙惟肖的,這么多年來也就只有三人。
一人便是他的父親,先鎮北候顧城,那個十年前散盡家財招兵買馬,以鐵腕手段震退西涼鐵騎的顧大將軍。
可惜他后來死于孤立無援。
另外兩人,一人乃是當朝有小謝將軍之名的驃騎將軍,蘇家大少爺蘇濯。
上一世,在謝老故去后,這位小將軍撐起了南周的半邊天——可惜后來,也是死于孤立無援。
現在看來,好像也是唐錚搞的鬼。
至于另一人……好像是謝老的侄女。
叫什么來著。
顧衡記不清了。
他只記得那是位讓他都敬佩的巾幗英雄。
她愛聽戲,愛耍刀舞槍,一手回馬槍更是學了個十分。
她也上過戰場,甚至還屢屢立下戰功,成為了南周史上第一位獲封世襲冠軍侯的女子。
后來……
后來顧衡便記不清了。
因為那會兒,他已經被自己一手帶大的元康帝給親自關入了天牢。
想起往事,顧衡便不免一陣感慨。
“科考……老夫正為科考泄題一事發愁哩。適之這孩子素來老實,怎么可能會犯下偷考題這等糊涂的事。”謝老忍不住又嘆出一口氣。
謝家和王家都是世家——他們都是南方有著幾百年歷史的名門望族,兩家常常聯姻,因此還是世交。
王易安是謝老的堂侄,因為王家不在京,在京的熟人只有謝老一個,所以王易安入京以后,便投靠了謝老,寄宿在鎮遠將軍府中備考。
也是因為知道了他被收押入獄的事兒,許久不管事的謝老才開始想著法子要寫信給乾徵帝,想讓他網開一面。
“適之兄還未提審,還有時間救他。謝老,子機有一計。”顧衡作揖。
“且說無妨。”謝老頓時眼睛一亮。
顧城這孩子聰明,他的兒子一定笨不到哪里去。
顧衡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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